李詩涵的欲說還羞落入徐秋萍的眼中,徐秋萍眼底不著痕跡的精芒。
她笑笑,拽過李詩涵的手,握在手心裏:
“詩函啊,伯母懂你的意思。你是不怪荊南,也不怪伯母自作主張。你很懂事。不過伯母還是那句話,該負的責任我們都會負。而且伯母也喜歡你,有你做兒媳,伯母恐怕睡覺都要笑醒了。”
“伯母……”
李詩涵淚痕猶在的臉上露出淺淡的嬌羞之態,她低下頭,沒再說什麼。
就是徐秋萍剛剛說的那句話,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徐秋萍敢這麼算計她,就是因為已經把她看透。
這個在上流社會浸淫已久的女人眼光和手段一樣毒辣。
而她自己呢?別的不需要說太多。隻消把自己心裏的決定稍稍透點口風給徐秋萍就行了。
這樣幾句對白之後,他們就是同盟了。
隻是不知道賀荊南他會怎樣。
想到剛剛賀荊南跟她說那句誤會時決絕的表情,李詩涵的心又是狠狠一沉。
看來,想要長久的睡在他的身側,讓那美夢再延續下去,她要走的路還很長。
沉思了一會,李詩涵抬起小臉,神色溫婉的對徐秋萍道:“伯母,我就不再這裏多留了。昨晚沒回去,我爸媽一定擔心了。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
“好。”
徐秋萍站起,手還拉著她的手不鬆,“你等一下。伯母有東西給你。”
“什麼呀?”
李詩涵好奇。徐秋萍笑笑,在她滑嫩的手背上輕拍了兩下示意她等等,隨後鬆開她的手朝樓梯口走去了。
她上了二樓,幾分鍾後下來,手裏多了一個寶藍色的首飾盒。
走到李詩涵麵前,打開,從裏麵拿出一隻通體滴翠的玉鐲,然後又捉起了李詩涵那隻小手,將玉鐲套在了她的手上。
“別看這鐲子款式有點老了。東西是好東西,是我嫁給荊南他爸爸的時候,我婆婆給我的。算是賀家的傳家寶吧。你別嫌棄,收著。”
李詩涵本沒有拒絕徐秋萍的好意,聽到傳家寶這三個字的時候,臉色一怔,立即往回撤手。
“不不,伯母,這可不行,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徐秋萍緊抓著李詩涵的手不放,佯裝不高興的沉了臉,“你不收我可要生氣了。再說,這也就是個禮物,是伯母的一點心意。你也不缺什麼,吃的用的都是好的,伯母沒什麼可送你的。就這點東西能代表我的心意。就當昨晚的事情伯母給你賠罪吧,別拒絕。”
“伯母,瞧您說的,什麼賠罪不賠罪的,都說了,這事我自己有責任。而且,我……”她聲音小了一點,似有些難為情,“我也不怪荊南。”
徐秋萍聽了眉開眼笑,順手將那玉鐲往李詩涵的手腕裏推了推,戴好之後才鬆了她的手:
“你是不怪罪,可伯母這心裏過意不去啊。你要是不收,伯母這心裏會難過的。”
徐秋萍說的很誠懇,李詩涵看著手裏這綠意逼人的手鐲,心裏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古老的款式和顏色,但是一想到這是賀家的傳家寶,她又覺得這鐲子精致可人了。
“那好吧,我先收著。如果……如果以後荊南再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再還回來。”
她眼中有一點落寞難過的清晰,徐秋萍嗔怒的瞪了她一眼,“瞧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糊塗話。什麼別的女人。荊南沒有其他的女人,他隻能跟你在一起。”
她的兒子一定要找一個各方麵都匹配的女人結婚。那樣才能多一份助力,以後在跟那些人爭的時候才不會吃虧。
她這麼做雖然確實是過分了一點,但是為了兒子,她也沒有錯。
徐秋萍想著,看著李詩涵,眼中盡是滿意的神色。
李詩涵聽著徐秋萍的保證,雖也知道她這話隻是應時應景說的,不一定做的了數,但心裏還很受用。
她沒再說什麼,羞怯的笑笑,就將衣袖往下拉了拉,蓋住了那鐲子,隨後告辭了。
李詩涵離開賀家大宅的時候,賀荊南也回到了自己家。
一下車,他就步履急切的奔向了主屋。客廳裏一切如常,可目光隨便一掃,他也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不對勁表現在阿姨的臉上,她的臉上明顯帶著與平日不同的情緒。
驚訝,不解,還有焦急。
賀荊南心頭猛然一沉,來不及多問,三步並兩步邁上了樓梯,直奔二樓臥室而去。
如他已預料到的那樣,臥室裏已經空空蕩蕩。
不是說連家具都沒有了,而是……沒了那個女人的身影,房間裏顯得格外的空洞。
乍一看,好像什麼都沒變,房間還是那個房間,家具也還是那些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