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宅的時候,大宅這邊已經大門敞開迎接她了。門口沒看到傭人,想問一聲也不行。無奈,葉紫隻好將車直接開到門口,下了車就匆匆跑進去。
“媽。賀荊南怎麼了?”
一進門,看見坐在沙發上等她的徐秋萍,她就忍不住急急的問道。
天還沒亮,徐秋萍已經穿戴的極為正式,藏青藍秀暗花的旗袍長至腳麵,戴著高貴大氣的珍珠項鏈,配著雅白的皮鞋,因為夜涼上身還披著一件深紅的羊絨坎肩。
她的裝扮有著民國劇裏大家族貴婦的華麗感。同時也讓葉紫一看覺得陣陣陰風迎麵撲來,讓她不由的毛骨悚然。
葉紫站在那裏,目光焦灼的盯著徐秋萍。
徐秋萍端正的坐著,腰杆挺得筆直,微微的側臉抬著犀利的目光看著葉紫。
“你最近都在忙什麼?”
她忽然一問,葉紫被問了個莫名其妙。
“我……就是公司一些事情。其他的也沒忙什麼。媽,到底怎麼了?”
淩晨四五點鍾把她叫來隻為了問她最近在忙什麼?她這婆婆大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
葉紫臉上急躁之色越來越濃,沒等到徐秋萍再開口,她忍不住又催問道:
“媽,賀荊南到底怎麼了?這麼晚了,您叫我來到底為什麼事?”
她心裏其實最惦記的還是賀荊南。徐秋萍的態度越奇怪,她越覺得這事不簡單。
作為婆婆,看到兒媳擔心自己兒子應該是很欣慰的。可葉紫沒想到,她的話卻似乎惹怒了徐秋萍。
隻見徐秋萍那本來就難看的臉,倏的鐵青,一雙風韻猶在的眼睛瞬間瞪大,目光中似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荊南,你還有臉跟我提荊南?我問你,我以前是不是跟你說過,做賀家的媳婦,最重要的要顧好你的家,顧好你的丈夫。
我們賀家娶回來的是個媳婦,不是什麼女強人。你呢,你在幹什麼?成天就圍繞著你的破公司,把該做的事情都給拋到腦後去了。”
這話,她是說過,不止一次。剛進門的時候她就耳提麵命的告誡過她賀家的家規。
可這跟今晚的事情有關係嗎?學習三從四德有的是時間,有什麼必要深更半夜來說這個?
葉紫心頭那股氣越來越壓不住,勉強耐著性子說道:“媽,您要教訓我有的是時間。可是現在,麻煩您先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賀荊南是不是在這裏?我自己去找他。”
不想再墨跡時間,話說完,她就準備往樓上去。
剛一轉身,身後徐秋萍冰冷的聲音就響起:
“站住。”
聽她一聲冷喝,葉紫以為她這下會進入正題,這才將臉又轉了過來。
徐秋萍站起來,朝她走過去,拿腰背依舊筆直,臉色也依舊陰寒。
“這就是你對婆婆的態度?你媽沒教過你什麼叫禮貌嗎?長輩還沒說什麼,你就不耐煩的。你這種休養,難怪荊南不肯碰你,要在外麵找女人。”
這話前麵半句是一如既往的讓人生氣,後麵半句卻如一柄冷箭狠狠的刺了葉紫的心。
“媽,你什麼意思?”
所以,她剛才那一番長篇大論就是在為這句話做鋪墊的嗎?
因為她沒有照顧好賀荊南,所以讓賀荊南在外麵偷腥了,是這個意思嗎?
葉紫有點不敢相信這是事實。畢竟現在是淩晨5點多。賀荊南就算在外麵偷腥,她徐秋萍睡在這深宅之中又怎麼能知道?
除非……
一個念頭冒出來,葉紫隻覺得寒氣從四麵八方侵入她的身體裏,凍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朝四下張望,想尋找某人的影子。
能讓徐秋萍大半夜還知道的事,多半發生在她身邊。
葉紫想著,心毫無預警的突然疼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徐秋萍突然朝客廳一側走了過去。
她雖沒說話,葉紫卻知道這是在帶領自己的意思。
沒有多想,葉紫跟上了徐秋萍的腳步。
客廳這一側是幾間客房。徐秋萍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到其中一間門前。站住,回頭看了葉紫一眼。
那一眼裏,情緒萬千。
葉紫來不及細細品味,目光和徐秋萍對上,停頓了一秒後立即就轉向了那扇乳白色的木門。
沒有猶豫,她伸手攥住淡金色的門把手,擰開。
這間客房裏亮著燈,不過不是明亮的頂燈,而是色調暖黃黯淡的壁燈。
朦朧的光影中,她的目光仿佛被什麼牽著,沒有順著房間多尋覓,直接就鎖定在了房中那張中等大小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