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起來,下樓的時候葉紫把那一摞資料也抱上了。
但是她今天沒有去公司,而是吃過早飯就驅車去了城東。
城東郊外有小蜀山上有一片墓園。她的父母葬在這裏。今天是她的生日,每年這個時候她都要來這裏先祭拜父母。
山上比別處氣溫低,風更大,連陽光都顯得冷冰冰的。
葉紫抱著一大束路上買來的鮮花,走在上山的青石板小路上。走了十幾分鍾終於到了父母合葬的墓碑前。
這個季節春寒料峭,墓園內的常青灌木依舊青翠,因為來的早,許多的灌木的葉子上還蒙著一層淺淺的白霜。
“爸,媽,我來看你們了。”
葉紫將花端端正正的放在墓碑前,蹲在地上手撫在冰冷的大理石墓碑上喃喃道:
“有一陣子沒來了,你們還好嗎?我現在已經從分公司搬回總公司了。爸媽,你們放心,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盡力守住公司的……”
“賀荊南回來了,好像也不打算走了。他對我……還好吧。爸爸,媽媽,你們不用擔心我。我很好,就是很想念你們……”
她蹲在那裏,許久沒有起身,自言自語的對著墓碑上嵌著的兩張隻會對她笑,不會有任何反應的照片說道。
寒冷的山風拂過,她動了動僵硬的腳,往前挪了一步,更加貼近那沒有生命氣息的墓碑。
“爸爸,媽媽,小紫很想你們。”
呢喃聲中帶出了哽咽,她很想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告訴父母,也很想告訴他們,她的婚姻並不好。
但她沒有說,隻是低低的重複了兩遍‘很想你們。’
呆了將近一個小時,葉紫才手扶著墓碑緩緩站起。
蹲的時間太久,站起後小腿一陣麻木,動都動不了。
在墓碑跟前站了好一會,活動了一下腿腳後,她才離開。順著青石板路往外走,快到墓園門口的時候,她眼角的餘光突然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賀荊南?他……和洛寧?
葉紫呆住了,朝右手邊的墓區看了過去。
那兩個人站在一座墓碑前。墓碑正麵葉紫看不見,隻能看到洛寧是情緒很激動,抱著墓碑在哭。
“初夏,初夏,我和荊南哥哥來看你了。初夏,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們。你不是說過要跟荊南哥哥結婚的嗎?為什麼要離開我們?”
初夏,這個名字葉紫異常的陌生。她沒有從任何人的嘴裏聽到過這個名字。
可聽洛寧的意思,墓碑下躺著的這個女人是賀荊南喜歡的女人?他們還已經談婚論嫁了?
再看賀荊南,他穿著黑色的西裝,連裏麵的襯衫都是黑色的,這身衣服就和他的表情一樣肅穆,沉重。
他皺著眉,目光凝視在墓碑上,眉宇間帶著哀傷。
原來,像他這樣的人,心裏也有真的喜歡的女人。
葉紫心裏湧起了一陣連她自己都捉摸不透的感覺。
“荊南哥哥……”洛寧哭訴了一陣,又轉過來抱住了賀荊南,她就像那天在賀家一樣,臉埋在賀荊南的胸口上,繼續哭著:“都怪我,都怪我不好,那天要不是我非要開你的車去兜風,也不會遇到壞人,初夏就不會死,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那個女人是因為洛寧而死的?遇到壞人?遇到什麼壞人?
葉紫心中疑惑,不知被什麼情緒促使著,她竟沒有悄悄離開,而是依舊站在那裏,目光緊盯著那邊的兩個人。
“寧寧……”賀荊南終於開口,他的右手臂環住了洛寧,目光依舊凝重的盯著墓碑,“這不怪你。怪我,他們是衝著我來的。是我害了她也連累了你。”
賀荊南的聲音低沉暗啞,凝結著幾聲歎息,話音落下,他輕輕的推開了洛寧,走到墓碑麵前,低著頭,手扶在墓碑上:
“初夏,對不起。”
有一個瞬間,葉紫很想繞到前麵去看看這個初夏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
在她看來,賀荊南薄情成性。真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才能讓他如此牽念。
她甚至想,等賀荊南和洛寧走了,她再悄悄的去看看。
沒想到,這個念頭剛閃過,洛寧就發現了她。
“你怎麼在這裏?”
洛寧一開口就充滿了火藥味,仿佛她是個擅入他們領地的侵略者。
而同時,賀荊南冷冽的目光也掃了過來,他沒有說話,而是立即收回了扶在墓碑上的手,朝她看了幾秒就轉身朝她走過來。
“你跟蹤我?”
他走到青石板路上,一臉山雨欲來的樣子冷酷的質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