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警察一側身又催促一遍,葉紫無奈隻能跟著他們離開。
眼見葉紫被警察帶走,阿姨追到了門口,見他們上了車才慌慌張張的折回頭。
賀荊南出差在外,鞭長莫及,眼下求助於賀遠擎最實際。
猶豫了一下之後,她給賀家大宅打去了電話。
她本想直接找賀遠擎,那邊也答應了,說去叫人但是等了一分鍾,來接電話的卻是徐秋萍。
“太太,不好了,夫人被警察帶走了,先生又不在家,您看……”
“帶走了?為什麼事?”
徐秋萍明顯的不高興。阿姨隨即將警察的話重複了一遍給她,很快就聽見徐秋萍在那邊冷冷的譏了一句:“就她事多。”
譏了這一句之後,等了幾秒,徐秋萍才道:“行了,我知道了,遠擎今天有點不舒服睡下了。這件事明天再說吧。關一晚上也關不出毛病來。還有,荊南在外麵,你就不要通知他了,免得他分心。”
“知道了太太。”
阿姨諾諾應聲,雖然心裏有點為葉紫著急,但她一個幫傭也管不了那麼多,隻能先這樣了。
警局。
葉紫被帶來之後直接關進了審訊室。此時已是晚上八點,外麵漆黑如墨,這間二十平的屋子裏卻是燈光亮的紮眼。
刑訊室裏空空蕩蕩,三把椅子,一張長桌。葉紫坐了一把隔著長桌對著麵前的兩個警察。
從坐到這張椅子上開始,這兩個警察就一秒不停的盤問了她很多事。
葉紫呆呆的坐在那裏,看著這兩人嘴巴不停開合,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對方的質詢,隻能不停的重複她對這件事毫不知情。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兩個警察口幹舌燥了,葉紫更是已經緊閉上了嘴巴,一個字都不說了。
又僵持了半個小時,最後兩個警察交換了一下神色,才最終放棄了繼續審問。
葉紫跟著兩人走出審訊室。經過了兩個小時的拷問,這時的她看起來比剛來的時候憔悴蒼白許多。
穿過了長長的走廊,最終她被關進了走廊最盡頭的臨時關押室內。
這間屋子跟剛剛審訊室大小一樣,沒有椅子和桌子,隻有一張單人硬板床,床上放著一床已經散出意味的被子。
頹然的坐到床邊之後,看著這白漆牆水泥地的冰冷關押室,葉紫想了很多。
警察並沒有無中生有的指責她,他們給她看了那份成衣進口合同,上麵明明擺擺確實有她葉紫的簽名。
這還不算,他們還放了一段錄音給她,是之前提審一家小服裝廠老板的證詞。
那老板說葉紫在前不久委托他們加工了一批衣服,就是將已經廢棄的衣服二次加工,翻新重新投入市場。
而他自己呢,本來也想賺這筆加工費,但是加工了一小批之後終於良心發現,覺得還是不能這麼做,索性報了警。
這就是警察上門時所說的舉報。其實就是這個加工廠老板舉報她的。
這個工廠葉紫有點印象,去年的時候分公司確實有一單服裝出口生意因為原工廠趕不及,臨時將尾單分給他們做了。
但是他們做出來的東西質量很一般,這一單結束之後葉紫也就將他從供應廠商中劃去了。為此,那老板還上門求過她,被她拒絕了。
從這一點來說,挾怨在心故意報複的可能性當然是有的。但是,她知道在這件事裏,這個老板不過就是一杆槍,他身後的那個人才是真的要對付她的人。
誰會這麼做?
此時除了葉修明她還真想不出還有誰。
腦中晃過叔叔葉修明那張陰冷暴怒的臉,又想起他那日出來時候威脅她的那句話,葉紫就像掉進了冰窖一般,身上的熱度一點點的退去。
最後,她縮到了牆角,抱住雙腿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她終歸還是太年輕了,想了幾個日夜以為給了葉修明狠狠一擊,沒想到他一邊裝病在家,一邊暗中使點手段就將她踩到了地上,狠狠的碾壓了。
現在,困在這個籠子一樣的關押室裏,她連出去都是個問題,還怎麼跟他鬥?
葉紫滿心悲涼,心頭似壓了幾座大山,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那合同上簽名的字跡跟她的字跡一模一樣,小老板的話也言之鑿鑿,剛剛她已經跟警察要求過了要去做正規的筆跡鑒定,但是他們好像並不理會她的要求。
那現在,她該怎麼辦?能期待法律的公正嗎?還是指望誰來幫她?
誰又能來幫她呢?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