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欒道:“元族長有所不知,仆役門有三規十八條,條條都是死罪,其中一條就是不得衝入他人府邸。當然,如果是小地主府邸,那衝進去一般也不會有人深究,至於豪強世家嘛,嘿嘿。”
元辰點點頭,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衝入小地主府邸,就算搶光了小地主的家,他也不敢說什麼。但如果衝入豪強家裏,那可就觸到了眾豪強的逆鱗,可能會聯手絞殺仆役門。
豪強和世家是大玄的主要力量,足以左右朝廷的政策。
一夜無話,蘇欒與元辰在室內交談。
兩名武者在一起,交談的內容肯定與武道有關。剛開始的時候蘇欒還有些強者心態,想要指點一下元辰,但說著說著,發現他的經驗見識都遠遠高於自己,根本沒有可比性。
心中熱切之下,就將自己在修行中遇到的一些難題向元辰請教。而元辰每每隻用一句話就將難題破解,發人深省,讓蘇欒沉浸其中。
轉眼,天光大亮。
元府外的仆役門弟子逐漸散去,隻留下幾個門中地位較高的弟子。仆役門弟子都是為人做奴做仆的下人,晚上還自由一些,但到了白天,全都要給主人家當牛做馬。
隨著仆役門弟子的離開,元辰擒拿了仆碧元的事情也在城中散播開來,未等太陽完全升起,整個城中都開始討論此事,連豪強們也不例外。
蔣家,萬春園中。
蔣寧坐在一把躺椅上,享受著暖煦的晨光。在他的前麵支著一杆釣竿,吊線垂入湖中,魚兒圍著魚鉤繞來繞去,卻始終不咬鉤。
“父親,湖裏的魚兒越來越狡猾了,香噴噴的魚餌在前都不咬鉤。”
說話的是蔣萬裏,他站在躺椅之後,看著湖中的遊魚嘖嘖稱奇,語氣中滿是不屑,這是一種源於生命本質的不屑,一條魚不管值多少錢,都不可能跟人相比。
蔣寧眯著眼睛,看著空中冉冉升騰的太陽,眼縫中有一道金光不停閃爍,顯然在運轉一門高深的功法。
聽到兒子的話,蔣寧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再狡猾的魚兒也得咬鉤,由不得它選擇。”
話音一落,魚竿不停地晃動,透過清澈的湖水可以看到一條肥碩的大魚咬住了魚鉤,費力掙脫卻始終被鉤在魚線上。
這根釣竿可是精心打造的,隻要咬住了魚餌,魚鉤就會自動彈出數根倒刺,深深地紮入魚嘴之中,將魚兒牢牢固定在魚鉤上,仍它怎樣掙紮都毫無作用。
魚兒上鉤,蔣寧卻並不急於將它拉起,對眼前的一切恍若未見。
蔣萬裏也不再看魚竿,看著園子走廊上來來回回的仆役,笑道:“聽說那小子抓了仆役門的仆碧元,這下子可是捅了個大婁子。”
“對於一個死人來說,從來就不存在捅不捅婁子。”
蔣寧說完,手臂不見動作,釣竿卻自動向上飛去,如同有一個淩空大手在操縱一般。釣鉤上的大魚被一下子拽到魚桶中,魚鉤又自動勾住一個魚餌落入水中,等著下一獵物上門。
蔣萬裏一臉敬畏地看著蔣寧,誠聲道:“父親的寶光大手印越發爐火純青了,無影無形,讓人防不勝防。”
蔣寧口唇不動,聲音卻傳了過來,“抓魚還可以,但與人交戰的話卻免不了露出外相。寶光大手印乃是寶光閣的絕學,想要開寶光閣分閣就要學會將這門大手印練到最深處,什麼時候我用他與人交戰時,無形無相的時候,那我蔣家就具備了開一家寶光閣的資質。”
“父親說的有理。說起來奇怪,這寶光閣總閣的條件真是奇怪,想要開分閣竟然要先學它的大手印。這寶光大手印也不便宜,可花費了我蔣家不少的財物。”
“物超所值就行。寶光閣可是個龐然大物,橫跨很多帝國,在整個金陽域都屬於大商家,連大玄皇族也不敢怠慢。以城主府申家的實力也最多開一個青銅級分閣,可見其難。”
這一父一子不停地談論著寶光閣,渾然不在意元辰進入了碧元城,也沒有進元府拿人的意思,但仔細一想又覺得順理成章。
元辰此番進城全因元器等人被抓,即便蔣家不動手,他還是會自動來到蔣家,元器等人現在可就在蔣家。關鍵是元辰的戰力驚人,估計十個八個武聖都奈何不得他,能夠對付他的手段也隻能在府中才能實施。
如此一來,元辰不動,蔣家也不會動,於是便形成了如今詭異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