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這就是共同語言,韓朝陽禁不住笑了。

開寶馬上班太張揚,所長看見會非常不高興。

許宏亮每上班都把車停遠遠的,韓朝陽跟著他走到斜對過的銀行門口,拉開車門把塑料袋扔進後排,旋即拉開副駕駛門問:“宏亮,昨晚相親了?”

“你怎麼知道的?”半爆曬,車裏估計有50度,許宏亮沒急著進去,先點著殷勤打開空調,同韓朝陽一起走到銀行大門處的空調風機下,遞上支煙。

“昨出警時聽老徐跟我師傅的。”

“他消息倒挺靈通,可能是在值班室接電話時被他聽見了。”

派出所就是一個社會,什麼樣的人都有,有喜歡拍領導馬屁的,有為了表現打報告的,比如吳偉。

一樣有喜歡八卦的,尤其那些工資不高,工作強度也不高的輔警和協勤。

誰人背後沒人,誰人背後不人。

韓朝陽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不在乎這些甚至很是不屑,懶得評論四十多歲一事無成隻能在派出所當協勤,那點工資連養家都困難還自我感覺良好的老徐,而是不無好奇地:“相得怎麼樣,姑娘好不好看,有沒有感覺?”

“沒戲,本來我就不打算去,這是被我媽逼得沒辦法才去的。”

“不好看,沒感覺?”

“人長得倒是蠻好看的,身材也好,工作也不錯,所以人家有種優越感,很現實的,瞧不上我。”感覺車裏應該沒那麼熱了,許宏亮掐滅煙頭招呼韓朝陽上車。

“你家條件多好,你又一表人才,她憑什麼瞧不起你?”韓朝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身邊這位各方麵條件真是太好了。

許宏亮係上安全帶,苦笑道:“她在銀行上班,看不起我這個輔警,飯沒吃完就跟她媽不合適,我連份正式工作都沒有。”

“輔警不是正式工作嗎,你也是有編製的,再你又不靠輔警這點工資活。”

“我的韓哥,你讓我怎麼跟她解釋?”許宏亮拍拍方向盤,不無沮喪地:“我總不能跟她輔警和協勤不一樣,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臨時工。我是區委區政府批給分局的編製,是經過筆試、麵試、體能測試和政審招聘進來的,基本工資和社保走區財政,財政局直接打卡上,發放的時間和其他事業單位同步。”

“為什麼不能?”

“你是站著話不腰疼,我們這樣雖然看上去挺正規,和人社局簽過合同,工作證在省廳報過備,還有省廳製作發的執勤證,但到底還是個臨時工,不是行政編製,也不是事業編製,而是編外臨聘。”

編製有那麼重要嗎,我還不想幹了呢,隻是暫時沒找到更好的去處。

韓朝陽暗暗嘀咕了一句,鼓勵道:“這隻是暫時的,好好複習,明年好好考,考上之後看誰還敢瞧不起你。其實所裏沒人瞧不起你,他們是羨慕你妒忌你,他們真正瞧不起的是我。”

“朝陽,既然到這兒我就不跟你來虛頭巴腦的那一套,”許宏亮突然話鋒一轉:“上午的事我聽了,你要去朝陽警務室。我找過教導員,他同意我跟你一起去。你學習好,又有經驗,一考就考上了,指點兄弟,拉兄弟一把。”

他什麼都不缺,就缺一份正式工作。

可是為什麼非要一份所謂的正式工作,坐在價值50多萬的寶馬轎車裏談一份累死累活才拿那點工資並且很難獲得晉升的工作,韓朝陽覺得很荒唐,但還是一口答應道:“沒問題,我用過的那些培訓教材全在,知識點全標注過,你先看,有什麼看不懂的盡管問。”

“謝謝。”

“自己兄弟,謝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