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紫若顏依然不為所動,她隻是靜靜地看著冷青衫,若有所思。其實她何嚐不想幫他,但,她真的不能。曾經答應過師父,他日就算師兄成為武林公敵,她亦不得出手,從小到大,她唯師命是從,雖不知師父為何這般護著師兄,她想,師父這麼做總該有她的道理,她隻是點頭,並沒有追問原由。
冷青衫嘴角淡淡地扯開了笑,但在紫若顏眼裏,那比哭還要心酸。“若顏,我們回去吧,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武林大會應該差不多時候了。”冷青衫轉過身來,輕愁的眸子望過紫若顏,心裏百感交集。她,還是不肯相助啊,三年來,我依舊沒能走進她冷漠的心。唉,一切都是命數。
紫若顏淡漠地頷首,二人齊步往席間走去,風很輕柔,路上兩人都無語。
三年前,冷青衫初任武林盟主一位,他出城辦事,回來的途上,山涯下的一顆樹上發現了受傷的紫若顏,他飛身過去,將她抱了下來。當時她傷得很重,多處筋脈被震斷,若不是那顆樹,怕她早已魂斷香消了。他沒有將他帶回水月城,一來水月城路途遙遠,隻怕未曾趕到,她就要客死途中,再來,她傷得這麼重,必須馬上醫治,水月城中,並無這樣的醫術高超的醫師,所以,他將她抱回了青風居。
青風居是他的個人居所,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常常一個人在此小住一段時間,心也很快恢複。青風居四麵環山,終日煙霧雲繞。傍晚時分特別美,夕陽西斜,紫霞迷彌,風輕爽,晚鳥低嗚,水聲飄渺,宛如仙境。
他將她安置床上,便飛身離去,將好友文寬找來,他想,文寬醫術高超,一定有辦法救她。在文寬三天的努力下,紫若顏醒了,她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麵無表情地望了一眼冷青衫,就是這一眼,讓冷青衫如著了魔般日思夢繞。
紫若顏在青風居住了幾天,傷好了她便無聲地走了。從頭到尾,冷青衫卻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他望著空無一人的床,平淡的心湖,陣陣泛酸,他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如此,隻一眼,便對她著魔,他的青風居,她是第一個踏入的人,她是一個迷,除了救過她,其它的一無所知。
醒來後他問過她,為何會掉落山涯,她隻是冷漠地回予一個眼神,並未答話。冷青衫想她是有難言之隱,從此,不再問起她的身事。
想來他們也是有緣,兩個月後的英雄會上,他再次見到了她。這一次,他知道她是清心宮的宮主。她帶了兩個婢女過來,其中有一個不知得了什麼病,突然在席間病發了。紫若顏似乎很在乎這個婢女,見她病發了,她平靜無波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焦急,在場的各路英雄都隻是淡漠的看著,並無幫忙的意思。
清心宮的人不曾踏入武林,江湖中人對這個門派所知甚少,都自覺無必要淌這身渾水。冷青衫見此,劍眉緊皺。
他急步走了過去,對紫若顏說,他有個朋友醫術很高明,可以讓他看一下這麼姑娘?紫若顏見他是之前救過自己的男子,也沒說什麼,微微頷首,同意讓文寬看看。
文寬的醫術確實高超,在他的手下,那婢女悠悠轉醒,從這件事後,冷青衫與紫若顏慢慢熟絡起來。但他們中間依然有堵無形的牆,紫若顏對自己為何落涯這事是絕口不提。冷青衫也不加追問,就這樣,他們一直保持著這樣淡如水的交情,直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