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雅安靜了好一會兒,收拾好情緒,努力揚起唇角:“我明白了。”一向高傲的個性不容許她再流一滴眼淚,縱然,心痛得要死,“今天是我失態了。”
聞言他臉色終於緩和。他知道他是徹底傷了眼前的女人,可如果不這樣,傷心的會是他的小傻瓜。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寧負天下人,也絕不負她。
“我真羨慕胡了,她怎麼,就這麼好運呢?”若雅使力擦幹淨臉頰上的淚漬,笑的牽強,慢慢走到他身邊,“Ryan,我過幾天就離開這裏,走之前不會再和你碰麵了,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嗎?”
他垂首看著她,沒說話。
她勉強扯唇笑了:“胡了不會這麼小氣吧?抱一下都不行?”沒等他說話,她往前走了一步,輕輕擁住他:“我想我們也做不成朋友了,就這樣吧。”淚水又溢出眼眶。她是真的,很喜歡他啊……
那天傍晚,太陽剛剛落山。她和室友吃完飯往學校走,往常這個時候校門口人都很少,可那天竟出奇的多,尤其是女孩子。
她在人群外,聽到女生嘰嘰喳喳熱烈討論,不時發出幾聲驚歎。室友興奮地拉她擠到人群裏,她仍然記得初見時的驚豔。
夕陽的餘暉渲染了整片天空,在這美麗的畫布下,是更加耀眼的東方男人。
無法形容當時是怎樣的心情。自恃才貌過人的她,向來對異性疏遠冷淡,周遭低俗的男人讓她厭惡,可那一刻,她承認,她心動了。
長相俊美,是東方男人獨有的精致。利落的黑色短發更襯得他清俊出眾。簡單的白襯衫休閑褲,身姿挺拔。墨潭般的瞳眸沉靜如水。右手拖著行李箱,視線逡巡一圈,動作從容優雅,絲毫不在意外界的目光和評論。
他從她旁邊走過,視線吝嗇得一秒也不曾駐留,他完全忽視了她,或者說,整個世界的人。
第二天,Ryan這個名字傳遍整個院校,所有人都知道學院裏來了個高冷俊雅的東方男人。之後的一周,情書滿天飛,當然,這裏是加拿大,多數的女孩沒有故作嬌羞矜持,選擇當麵告白。隻是,結果都一樣。
男人的不可一世不但沒讓瘋狂的女孩討厭,反而更加深女孩們的傾慕喜愛。
第二周,膽大的女孩當著全校人的麵向他表白。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他步伐從容地走上台,拿過女孩手裏的話筒,淡淡吐出幾個單詞:“我不喜歡女人。”發音標準清晰。
整個學院炸開了鍋,想象力豐富的學生有了各種猜測。但她相信,他隻是厭煩了女孩們的熱情。
也不是沒在學校裏遇到過。不,是經常遇到。男人不是在看書就是發呆,或是從她身旁直接走過去。從小到大,沒有哪個異性忽視過她的存在,縱是性子冷冽的,也不免會流露出一絲驚豔之意,可是就是有這麼一個耀眼的男人,完全沒注意過她!
相識,是在半年之後了。期間她也曾想辦法接近,可才靠近,她就失了勇氣,向來自信的她在看見他時,完全抬不起那高傲的頭顱。
汽車飛速靠近,男人似有不適,不住地揉眼睛,搖晃了下腦袋。她眼疾手快的抓住男人的衣服使勁向後一扯,二人雙雙倒在地上。他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下一秒便暈了過去。她送他到醫院,順理成章的,他終於認識了她,記住了她的名字。
偶然在路上遇見,二人會客氣地打個招呼;在圖書館遇到,她會主動坐到他對麵的位置,不談話隻安靜地看書;過年過節他們也會互相祝福。鮮有來往,她卻是這個學院裏唯一與他有接觸的女孩。漸漸的,外界不免有了些謠言。她故作冷靜,依舊從容自信,不讓男人發現自己的心思,二人的狀態沒有發生任何改變。男人,依舊客氣到疏離,而她,也絕不會流露半分異樣。
直到他回巴黎的前一晚,她主動打電話約他吃飯。那天,她終於表露了心意,一向麵無表情的男人麵帶驚愕,立刻又恢複常態:“謝謝你為我踐行,更要感謝你曾救過我。不論你剛才的話是認真也好玩笑也罷,我隻能說,抱歉。”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回到此刻,她的爭取變得如此可笑。她該料到會這樣的。她一直都堅信,這個男人,一旦愛了,便是一輩子了。隻可惜,對象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