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醫師,你看,朝廷的威懾力可不是強的一星半點。現在除了青槐門,哪個敢與朝廷對著幹?”洪節越說越來勁。
七人都是心虛了,目光躲閃,隻希望別牽扯到自己身上。
“動手都動過了,你們還想這時候下船?”鹿俊掃視一圈,對著開始動搖的七人,“不用指望他會放過你們,隨口一提,你們就已經是死人了。而且不僅是你們自己,家人,朋友-”書生聲音冷峻,三言兩語讓一圈人更是調轉槍口。
“鹿俊-”安又歌叫住有些發怒的書生,又對洪節道,“所以你也不用再挑撥是非,萬一這群人一個把持不住,魚死網破-”安又歌停頓了一下,瞟了一眼幾人身後的廊柱,“是最壞的打算。”
“這是自然-”洪節話還沒說完,銅駝巷裏一陣鑼鼓喧天,舞獅彩戲,熱鬧非凡,花花綠綠的戲班子就這麼進了街口。
冷不丁的一箭飛來,直接射穿了洪節的手掌甚至直接將他釘在了地上。藏在廊柱陰影裏的刁值沒來得及欣喜,又是一箭,射向洪孝。
安又歌眼光一亮,看向如釋重負的鹿俊,會意展顏,也是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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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狂奔,燥熱的風吹幹眼眶,諾敏沒有從向來人最多的西城門過,反而走了東城門,出城還碰到穆凡,寒暄幾句,諾敏隻當落刀山上的事沒發生過。
身上的古劍還是蘇合非要讓她背上,正午的陽光正是毒辣,心裏本來就很是煩亂,臉上汗津津的,跑了半天,口渴異常。
在山丘上遠望,正看到不遠處一處孤零零的小院。
“鳳小姐,有人來了-”鳳來儀現在已然不是百鳥院主,就隨了他們去叫了。
鳳來儀正在房中和付流水商談,聽到門外有人來報,“是誰?”
“離得遠,不過小韓說像那天在落刀山碰到的西胡郡主。”
“諾敏?”付流水也是嚇了一跳,“你要跑嗎?”
“是她自己?”鳳來儀瞪了付流水一眼,又問道。
“對。孤身一人。”
鳳來儀才又坐回位子上,道,“你和小韓去應付一下。盡量別讓她進門。”
“是-”
諾敏牽著馬,來到小院門口,叩了叩門,聽見有婦人應門,粗布上衣,藍花手絹,說是婦人,頂多也是初為新婦,臉上倒也幹淨,手還在圍裙上擦著,看樣子是正在做飯,“姑娘有什麼事?”
“大姐,天氣炎熱,一路遠行,我來討碗水喝。”
“那姑娘你等著,我去給你舀一碗來。”婦人關門,複又開門,諾敏等了一會才見婦人端了一碗水出來,“姑娘,請用吧-”
諾敏接過水碗,卻打開話匣,“老師說過,要養成仔細觀察的習慣,假的終歸是假的,假的就會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用菜刀和用砍刀磨出來的繭子,終歸,是不一樣的。”
婦人一愣神,本能的要擺起手式,卻被突然冒出的一人按住,“小韓-”
諾敏一手端著水碗,另一手不知何時已經撫上劍柄,沒有殺意,隻是有些煩躁的問道,“你是誰?不對-,這個起手式?我見過你,落刀山,你當時還去扶了鳳來儀,你是-青槐門的人?”
諾敏自說自話,霎時間已經讓兩人變了顏色。
男人也是欲拔刀動武,他口中的小韓也沒敢放鬆戒備。
“鳳來儀也在嗎?”諾敏微微昂首,眼睛半合,“鳳來儀,你出來,我有事問你。”
兩人不說話,院裏也沒人應聲,水碗落地,清脆。諾敏古劍一拔,削,刺,兩招逼得兩人後退,裏屋又出來幾人一起迎戰,諾敏眼光掃視一圈,絲毫不懼,正愁今天滿肚子抑鬱沒處發泄。
“來啊!”少女微微弓身,反手提劍,像一頭發怒的小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