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可惜,好好的承影樓就這麼燒了。你這老師搗鼓的香水還真是不錯。”說話間兩人就過了環廊,“翠兒,把東西都送到郡主房裏,該放妝台還是箱子,你細心點兒。”
金玉身後一名丫鬟應了聲是,就帶著幾名幾名當腳力的下人走了。
金玉又看著諾敏,一手搭上少女的手背,歎聲說道,“再過兩日,就該走了,明日或後日,你們幾個小輩去西山一趟。那老頭子估計這些時候心情不好。”
“舅媽,平弟也是多日不出門了吧。”
“陶先生出事了,他們爺倆都不怎麼暢快,我倒是天天看那個滿嘴胡話的陶先生不順眼,正好沒了也幹淨。”
諾敏聽到這也不說話了,陶先生早被悄悄的葬了,周平也是自從前幾日從守備營回來就再也沒出過門。明日若是天氣好,就去西山看看,諾敏可還記得周契讓她順帶著把鹿俊也帶著,心裏盤算著怎麼與自己這老師說。
母親也是,怎麼讓我回去這麼早。五月,六月,七月,八月,唉,這次回去不知又有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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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燈黃卷,燭火如豆,有人伏案看書,時不時提起朱筆寫劃,剛擦幹水的秀發也不盤,就搭在肩上,少了妝容掩蓋,女人麵容上倒顯得有些蒼白。
“門主。”另有人敲門而入。
“行雲,怎麼這時候過來了。”肖青槐放下朱筆,舒展一下肩膀。
“雁門關的事,碰到點麻煩。”
“怎麼,送給張因的錢他還不收?”肖青槐靠在椅背上問道。
“張因收了卻沒了音信,天機堂下幾人去詢問,還被張因給砍成了三段。”
“那可就麻煩了,張因這刀口下說的這麼明白了,咱們以後休想打開雁門關的口子了。行雲別站著,坐。”
簡行雲也拉了一張椅子,坐下才道,“門主,我看咱們這快馬加鞭,騎行幾日到了太原也沒什麼用。”
“也不能這麼說,雁門若真拿不下,太原以後也可作為攘外安內的位置,對了,星河呢?”肖青槐突然問道。
“門主難道忘了?你幾日前已經派杜老板去太安了。”簡行雲半是疑問半是好笑,杜星河雖是百花院主,可門裏人都稱她杜老板,本來就是生意人,杜星河倒是感覺更順耳些。
“瞧我這記性,這幾天真是忙暈了頭。”肖青槐敲敲腦袋,才反應過來,“張因這塊石頭軟硬不吃就算了,太原的官也沾上了這種臭脾氣,真是一方水土一方人。行雲傳我的密令,讓幽鬼堂的幾人上下活動活動,看看有沒有突破口。去吧。”
簡行雲雖是年近七十,可是做事利落穩重,肖青槐倒也放心,看著老道走出屋子關上門,肖青槐才又笑了起來,“太安-,好地方。”
朱筆白紙,肖青槐突然想起了那塊大青石的兩句詩,“梧桐雨落滴空階,葉葉水聲夜天明。”
筆鋒剛頓下,聽得紙糊的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