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四弟。”周契還是歎了口氣,“進屋說吧。”
周幽嗤笑一聲,“鳳安收劍。”抬腳進了禪室。
禪室四麵光禿禿的,隻有一張桌子,兩個蒲團對坐。
“三哥,這幾年過得還舒服?”
周契轉了兩下念珠,欲言又止,還是把念珠放下了,兩人對視一會,周契再看看盤膝坐在周幽身後的蘇鳳安,直說道,“挺好。”
“想起咱們三兄弟坐在一起的喝酒的日子,恍如昨日啊。”周幽端起麵前的白瓷杯,小口抿了一下,真的像是在品酒。
“時光荏苒,物是人非。”周契也放下了一直端著的架子。
“三哥,我準備削藩,你看如何?”
一言出,禪室裏空氣驟然緊張起來,就好像周幽在說,我準備殺了你兒子,難得周契還是端坐不動,又是一陣死寂,周契最終模棱兩可的答道,“陛下決定自然是深思熟慮。”
“三哥也覺得好?”周幽探了探身子,倒仿佛是在請教自己的謀士。
“---”
氣氛壓抑的如此粘稠,周契又抓起了念珠,閉目不發一言。
“若是老五當了皇帝,他肯定早就下手了。”周幽窮追不舍,“三哥若是覺得不好,朕就不做了。畢竟平兒還小。”
“陛下決定,我不敢多言。老五已經屍骨已寒,陛下又何必-”
“老五謀權篡位-”周幽拍桌而起,麵色猙獰,指著自己說,“就憑朕身上這三處刀傷,沒把老五從墓裏挖出來,鞭笞三千,已經是聖恩隆重了,三哥說,我如何提不得?大哥我沒見過麵,二哥我也是遠遠的看過一眼,結果卻成了最後一麵,老五要殺我,三哥你又躲到寺裏說是斷絕塵世,哈,皇家的兄弟情就是這麼淡薄淒涼嗎?”
周契額頭冒汗,又是閉上嘴,一眼不發,周幽記恨老五,周契最清楚不過,可是又能如何?
“三哥。”周幽持續著張狂的語氣,大袖一擺,“你說削藩之舉可行否?”
永惠一直在門口處看著周幽像個發狂的猛獸一樣,張牙舞爪,被蘇鳳安盯著,自己是動也不敢動。
周契終於睜開雙眼,仰天長歎一聲,“陛下聖明。”
周幽聽見這句話,才展露笑顏,起身出了禪室,“此次南巡,朕很滿意,朕這便回京師了。”周幽滿意的出了禪室,似乎想起來什麼事,拍了拍手,自有暗衛飛身而入,放下一個包裹,周幽這才轉過頭對周契說,“朕上山時,看到有人偷偷摸摸的,估計想要行刺三哥,朕便替三哥攔下了,三哥不用謝我。”
笑聲回蕩,周契怔怔看著周幽轉身出了寺門,才起身去解開了包裹,不需第二眼,就跌坐一旁,口中還是高喊,聲嘶力竭,“陛下,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