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說了幾句話也就下去了,侯府這院中依然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氣象。幾人都輪流向周平敬酒,周平也一一回敬了,問問進來太安的情況,都說侯府裏的飯難以吃到嘴,一是身份受限,二是真的到了侯府誰還有心吃東西。
唯一能細嚼慢咽,手中筷子不停的也就隻有裴鈺了。
“他就是裴鈺?”諾敏已經念叨了好幾遍了,“母親說周朝文武若有能當我老師的必然是裴鈺了。可是並沒有說什麼出奇的地方啊?”
“敏敏,母親也隻是說說,畢竟離京二十年,金陵的事情哪能盡數知道?”
“或許吧?今日看來不便,改日還是去討教一番。”諾敏看著走向裴鈺的王一文,停下了腳步。
“裴大人,聖上近來可好?”王一文舉杯過去,輕聲問道。
“自然是好,聖上對太安甚是滿意。”
“如何滿意?”
“安居樂業,感恩戴德。”
“這是自然,侯府-”王一文自知失言,怎麼就沒把住。
“聖上滿意就在此處。”裴鈺對著王一文舉了舉手中瓷杯。周圍仿佛還是喧鬧照常。
帝師一言,勝似萬字文章,太安武將都是周契帶出來的,可是文官都是京城指派。向來不對付,所以王一文自然把自己劃到了皇帝陣營裏。說起來劃陣營這種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了,隻不過萬事也沒有定數,所以,表麵上和平相處還是很有必要的,指不定哪天就是統一戰線了。
王一文仔細品味一下這句話,實在是不敢深想,太安,太安,太過安寧了。
宴會進行的倒也順利,酒過三巡,車家班登台演了一出《雛鳳淩空》,引得眾人叫好,可是蘇合明顯不太喜歡這些陽腔怪調的唱法,總覺得不如草原上的歌聲來的純粹。看看諾敏,倒是聽得十分認真。
鑼鼓停,宴會終。
一一的出了侯府的大門,拜別了周平金玉,自然是又侯府的馬車接送,邢尤卓厲卻是騎上了馬,一甩鞭子,揚塵而去。
“今天的情況很不對。”騎到半路卓厲先開了口。
“言語如刀-”邢尤跟了一句。
“是血腥氣,邢大人縱橫沙場肯定比我要先發現,淡淡的血腥氣,進門的時候就聞到了,還是新鮮的。”卓厲歎了口氣,“侯府肯定是出事了。”
“但既然這場宴會照常進行就是無傷大雅,小侯爺開始心境不平,老夫人又姍姍來遲,應該是進了刺客被當場擊斃。晚上去城門出入冊上查一查。”邢尤好像酒還沒醒,說話暈頭轉向。
“而且,不止你我兩人注意到。”
“自然,穆重再笨也是個武將,鼻子可是靈得很。卓大人千萬別小瞧了他。”
二人騎著黑馬,穿過風清街,卓厲看看熟悉的地方,自顧自的笑了起來,想起來了鹿俊和安又歌的生死一夜,氣運這種事果然不可捉摸,鳳來儀在濟世堂,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