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愁眉,出門笑顏。王鵲一手引脈,一手寫方,這一心二用的功夫也是獨此一家。不知是不是久坐傷神,突然心頭一跳,手中筆一抖,眼神卻向門外飄去。
本來醫館門口人聲鼎沸,可是突然安靜了下來。
“安醫師。”
“安醫師好。”
安又歌手中折扇領著鹿俊三人進了醫館大門,眾人圍繞,安又歌卻是應對自如,畢竟是一把秋葉穿了孔方心腸的人兒,怎麼會在這失了分寸。
王鵲看著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清麗少女,才發現剛才的手下一抖已經毀了一張方子,對著麵前的病人說道,“煩請,稍後。”
“又-又歌,鹿公子,二位大人。這是?”王鵲徒自鎮定,才發現少女根本沒看他一眼。
“師兄,內堂一敘吧。”說罷安又歌直接穿過前堂,進了後院,在這待了幾個月的安又歌輕車熟路,“鹿俊你在門外等著。”
兩人一同進了後院的診室,關上門,靜默無聲,安又歌看著低頭不語的王鵲,想抬頭看看安又歌始終卻不敢直麵。
“師兄,是你嗎?”
“啊?什麼?”
“是你嗎?”
“我不知師妹在說些什麼啊?”王鵲死不改口,卻是額頭冷汗直冒,後背已經浸濕。
“我問師兄,是不是你?”安又歌語調陡升,“指使馬賊綁走我父和鹿俊?然後引我上山,欲辱之後快?”
“這-,不,不。”王鵲隻覺的嘴裏發幹,想解釋又不知如何張口。
安又歌失望的搖了搖頭,“算了,五日後,又歌濟世堂開張,還請師兄前去捧場。”
少女說完就轉身出門,從懷中掏出一本舊醫書,放在了桌上,“多謝師兄這些時日不吝賜教。”
“又歌,說的哪裏話,這是應該,應該的。”王鵲心中五味雜陳,張張口,還是又忍住了,看著即將推門而出的少女,“又歌-,你要小心啊!”
少女聽到這話停住了腳步,靜待下文。
“塗山上不止有你們-”
王鵲倉皇失措的出了密道,見了陽光,山腳下正看得到山頂上火勢正旺,此事已經是沒有奢望,隻願又歌無事,隻當什麼人都不知道自己來過這就好了。
王鵲又望望相隔不遠的西山,西山寺有老侯爺在吃齋念佛,這點太安人莫有不知,還是繞著走吧。
剛上前一步,眼前一花,本來淒涼的山穀狹道中,出現了一個紫色身影,王鵲還未來得及驚訝,那身影好似縮地成寸,眨眼間已經到了身前,單手從錦衣中揚出,一把扣住了王鵲的脖頸。
紫衣身量較高,王鵲都比之不及,隻感覺自己雙腳已經是緩緩離地,被鐵箍鎖喉。莫大的壓力隻讓王鵲眼珠泛白,雙手雙腳亂打亂踢,眼前一黑即將暈過去的時候卻感覺脖子上一鬆,被狠狠的摔倒了地上,七葷八素,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
“咳-,咳-”王鵲雙手捂著肯定是帶了握痕的脖子,在地上劇烈的幹咳。
“唉-,遇人不淑-”一聲歎息落在王鵲耳中卻是異常清晰,紫衣也不再言語,將王鵲扔在一旁,轉身離開了山腳。
紫衣?女人?她去塗山做什麼?或者是她去-西山做什麼?安又歌百思不得其解,或者是百思不敢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