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諾敏手下幾名侍衛早已經把鹿俊底細翻了個遍,諾敏想不知道都難,突然伸出手攔住了鹿俊的肩膀,“老師還是坐下,敏敏幫你梳髻。”
“唔-”鹿俊倒是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卻沒看到背後的諾敏又是臉上紅暈泛起。順勢坐下,隻等著紅袖來束發。
諾敏也隻是在草原時跟著母親學過幫男子梳髻,也就幫蘇合弄過幾次,舍了簡單易遮掩的方巾,去拿了鹿俊沒用過的山河巾,又解開了布帶,頭發濕漉漉的披散下來,鹿俊也就隨她去侍弄了。
眼睛向下,又看到了眼前的計劃書,心中還在盤算著店鋪的位置,雖說是做生意要紮堆,要是真理,但是城南的脂硯齋自己是真不敢去,說是脂硯齋,自己去和安又歌逛了一圈那純粹就是個胭脂水粉的大市場啊!幾條街全是脂硯齋的範圍,而且脂粉質量上乘,可不是粗製濫造。
越是難就越是要朝裏麵擠,這種壟斷市場一旦打開缺口,獲益巨大,既然不能開在城南,那選擇首飾街自然是最佳,但是怎麼都不能選在與女人穿戴用做無關的地方,不然那不叫標新立異,而是胡攪蠻纏。
諾敏找了一塊幹棉布細細的擦拭了鹿俊還在滴水的頭發,心中還道,老師看來也像族裏一些男人不拘小節,可是少女哪裏知道,鹿俊除了不會,還真是有點懶。
環顧四周,想來老師這些年過的清貧,不管安又歌懷疑與否,諾敏問心無愧,昨晚特意差二人去查了白日裏安又歌提到的鹿清安,書香門第,學識淵博,君子之風,實為太安學子之首,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如今的鹿家隻剩下鹿俊一人,到了如此地步。
可是諾敏在老師臉上看不出一點為生活所困的自卑神情,說話也不是那種刻意文縐縐的樣子,而是直抒胸臆的暢快淋漓,該做什麼就去做,初來中原的諾敏在這一刻認定了這個與自己年紀相差無幾的老師。
雖是束發的手法生疏,不過還是紮好了發髻,又覆上山河巾,一把木簪穿發而過,好一副文人騷客的模樣。
“老師,好了。”諾敏拿來一麵銅鏡遞給有點失神的鹿俊。
“謝過敏敏了。”
“老師客氣了,敏敏才要先告罪一聲,未經老師允許翻看了這些 -文書。”諾敏看看麵前鹿俊俊逸臉龐,想到老師還曾開玩笑說到,自己的名字可用“呦呦鹿鳴,清新俊逸”來解釋,看來還是確有其事。
“胡寫亂畫而已。”鹿俊看著鏡中自己,比之以前,果然是朗利許多,“敏敏手法很好。”
“多謝老師誇獎。”
“敏敏,我多說一句-”鹿俊欲言又止。
“老師請說。”
“你我二人未行拜師禮,實在是不成規矩-”
“莫非老師嫌棄敏敏-”
“不-自然不是。”鹿俊急忙解釋。
“那正好。”諾敏眼光一動,一揖到地,“孛兒隻斤-諾敏今日拜鹿先生為師,還望老師收下。”
“哈-”鹿俊楞了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敏敏起來,我,為師收下你就是。”
諾敏本想說拜師禮還沒送,轉念一想自己沒帶東西,右手一揚,將頭上的珠釵拔了出來,“敏敏今日匆忙,還請老師收下這拜師禮。”
珠釵鳳首有喙,是為真金十足,並無其他裝飾。
鹿俊腹誹道,“我有移山大法,我不過去,山自過來-”溫言笑道,“哪裏來那麼多事,那我還沒有見麵禮呢?”伸手接過珠釵,反手又給諾敏插上雲鬢。
少女麵上又是一紅,側身急忙說道,“老師,今日沒有昨日炎熱,不如去相宜街逛逛-”
鹿俊一想自己看重的兩間鋪麵還正在相宜街,自然是應允,“正巧,我也要去,同行恰好。”
鹿俊山河巾帶青衫,身後跟著青色衣裙的諾敏,二人一道出了小院,朝著相宜街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