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這滿庭芳少有獨坐的,不如同坐,我見姑娘卻是有些似是故人來的感覺。”
“我對你沒興趣,煩請公子另尋他處。”諾敏一句話說的,小二一愣,繼而憋得通紅。反觀那莊子深依然是彬彬有禮,欠了個身,回到了鄰座。
“姑娘,這莊公子父親是學府中的要員,頗有聲望,還是小心著點,”小二好心提醒道。
“無妨,去吧。”
諾敏自己一人盤坐在蒲團上,靜候普洱茶香,自然能看到旁邊幾人竊竊私語的對象是她。
“子深兄,出師不利啊!”
“有花堪折直需折”莊子深眼觀鼻,鼻觀心,“不過最近太安突然冒出來幾個從未見過的生麵孔,各有千秋,怕是那怡紅院的青羚也要被比下去了。”
這時茶水正來,諾敏正要提壺倒茶,看的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來,麵上一喜,衝著來人道:“公子?”
鹿俊手裏提了一大包胭脂水粉,果然女人沒一個好伺候的,當了苦力不說,竟然還要我先來占座,進了這滿庭芳,就聽得有人叫公子,泉水叮咚,好像很熟悉,抬頭看去,鹿俊也樂了,可不是那天的撓人心魄的尾狐嗎?
“姑娘,安好。”鹿俊也是自然的做了過去,將東西放在一邊。
“莊兄,這不是鹿俊嗎?”一人認出了鹿俊。
“鹿俊?鹿清安家的那個?”
“對啊,他怎麼認識這如花美人?”
“怕是不知怎的哄騙?”
“屢次不第,當了曹大戶那奸商家的書童,誰知曹家又被滅門,聽說最近還有從商的想法。”
幾人閑言閑語,說起來這鹿俊的不是。莊子深眼珠一動,突然抬高了聲音,鹿俊和諾敏這邊剛坐下正要說話,就聽得這莊子深高聲道:“玉濤,我早與你說過,多讀書,而且要讀聖賢書,不然就像一些人一樣,不僅屢次不第,而且時運不濟。
書之一物是我等之珍寶,想我前幾日見一落魄秀才竟然要燒書引火造飯,氣得我上前打了他一頓,搶過來一看,是本論語,都說半部論語治天下,論語都讀不好的,自然不能過我大周的科舉,隻能落得個名落孫山,可惜可歎,玉濤,你可要引以為鑒。”
老子真是日了狗了,鹿俊在一旁腹誹連篇,這白衣公子明顯是看我不爽啊!哎,我隻是來喝個茶啊。
“這位兄台,別人燒書關卿何事,再說生命誠可貴,一日三餐,溫飽都不能解決,燒書引火這種事,換我也是一樣”鹿俊心想反正是找事,誰怕誰啊,都要搞起來。
莊子深一聽也是站起身來,一甩折扇,扇上四個大字“天道酬勤”,字跡寫的甚是風流不羈,“聖人之言怎麼能被用來引火造飯,簡直是暴殄天物,焚琴煮鶴,就如同這滿庭芳隻接納正人君子,我等是為學子就應該尊師重道,學聖人言,聖人就如同我等老師,你難道就沒有一點羞恥之心,衛道之誌?那還讀什麼聖賢書,幹脆回家賣紅薯去算了。”
莊子深說完一臉嘲諷的看著鹿俊,旁邊幾人也跟著起哄道,“好,莊兄說得好。”
“對,鹿俊你又算哪根蔥,我子深兄前些日子還在金鳳詩會上拔了頭籌,說書論道,哪裏輪得到你指手畫腳。聽說你棄了科舉,準備去作何勾當,經商還是種地,商人逐利,農人愚昧,鹿兄將欲何為啊?”鹿俊倒是意外那人還認識他,看來自己的記憶融合的還是有些支離破碎。
一時間那莊子深折扇搖的愈發輕快,臉上的得意之色不免流露,餘光還一直在諾敏身上打量。不過少女卻是把目光放在了鹿俊身上,看他如何應對。
兩方聲音不小,也引來了許多注意,雖說是君子不擾他人清幽,但是看熱鬧這種事中國人把這種脾性刻在了骨子裏,君子們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