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雁門關與陽關道(2 / 2)

“武林中人?你們也算?”青衫人單腳連踢在對麵人的膝蓋,骨頭碎裂聲,落在堂內清清楚楚。那虯髯大漢在慘叫出來之前就被一掌拍在後腦,暈了過去。

“你可知道,他是誰?”那虯髯大漢同伴已經被這淩厲的招式嚇得心神驚懼。

青衫人單手提著大漢扔給了他的同伴,“十息之內滾出去,不然,再斷雙手。”

那人看得大漢淒慘模樣,看著諾敏,想說什麼又沒敢說,終究還是憤憤然離去了。

“聽說悅來的桑落酒名滿天下,先來一壇,一壺雨前龍井,一斤醬牛肉,再加四道葷素,揀你們的拿手菜來,送到房間。”諾敏對著那青衫人說完,示意小二頭前帶路,拾級而上。蘇合緊隨其後。

青衫人苦笑一聲,擦了擦頭上虛汗,向廚房招呼去了。

金陵城西城門,一輛馬車直奔剛開的城門,車夫禦馬有道,兩匹褐色駿馬,齊頭並進,行得甚是穩當。走到城門口,車夫從腰中掏出一枚令牌,是出城令。裴府?在金陵,裴府和皇宮一樣,都是獨此一家,別無分店。

帝師裴鈺,正是五十知天命,當年先帝在時,裴鈺曾擔任過數屆科舉主考,桃李門生滿天下,而如今更是作為帝師和禮部尚書的裴鈺,如日中天。

守衛這才端詳起車夫,麵如冠玉,金相玉質,手指細長,腰間挎一劍,長得真像個娘兒們。守衛腦中剛劃過這個想法,車夫頭一抬,一雙丹鳳眼鋒芒畢露,本能反應,守衛立刻向後跳了一步,手已經放在了腰刀上。

“二品大員車駕前,欲拔刀動武,當斬立決。”車夫剛吐出一句話。劍就要出鞘。現在的武器早已是以宋刀,唐劍為主,可這劍,比普通劍要寬,寒光耀目、刃薄如紙,造型古樸,倒像是從秦墓中挖出來的。

“勿要多事。”車中一中年人適時說道。

守衛早已被剛才車夫陣勢嚇壞了,想來自己花了二百兩銀子,找了個差點要被斬立決的職,頓時心慌意亂,聽得中年人說話,立刻道:”放行,放行。“又恭恭敬敬的把出城令還給了車夫。

車夫收劍入鞘,氣息收斂,接過令牌,駕車便出了城。

車行漸遠。隻聞的有人聲。

“老師,看來你這裴府的牌子也不好用了,早點還是用大內的牌子好了。”青年聲音有些忍俊不禁。

“陛下,非是臣的牌子不好用,著實是蘇侍衛把那守衛嚇到了。”中年人解釋道。看來應是周幽和裴鈺,蘇鳳安三人了。

“鳳安,聽到沒,你這殺氣收斂點。別說是裴府的牌子,朕這大內的牌子估計也不好使了,不然還未到太安,怕是就得折回去。”

“鳳安知道了。”車夫並未回頭,隻是應了一聲。

“蘇侍衛可是墨陽門下的高徒,自是無礙。”裴鈺插了一句。

這墨陽門並非什麼大門派,而且不僅是人丁稀少,嚴格來說除了掃地的,做飯的,就三人,一個師傅,兩個徒弟。

師傅就叫墨陽,一把劍使得出神入化,名滿江湖,年過半百,突然就說要開宗收徒,就帶了兩個七八歲孩童上山,其一就是蘇鳳安,墨陽收了徒弟,吃著皇家供奉,就在金陵城外的山上一住二十年,說是什麼時候自己死了,兩個徒弟就可以下山了。

新皇登基次日,墨陽入土為安,兩個徒弟一人入宮,一人出逃。不過那蘇鳳安的同門可是在皇上麵前是大忌。裴鈺說完才意識到有些不妥。不過周幽隻是看著道路兩旁的長青鬆柏不作聲色。

“這路還是父皇修的的吧。”周幽突然開口道。

“陛下說的正是,金陵到太安要經一城七府十二縣。這第一段路就是金陵到鳳縣,先皇立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了這麼一條路,路寬十三尺,兩旁皆是鬆柏,以祭鳳縣出身大將軍陸行錦。”裴鈺娓娓道來。

“這路名為‘陽關道’,足有二十裏,三米一鬆,五米一柏,路通之日,父皇還親自往返來回走了一遭,隻可惜,朕見不得那‘行軍似鋼針走錦緞,打仗如銅錘破鍛甲’的陸行錦。”

“陛下,有句話叫江山代有才人出,這世上的濟濟英才就和如玉美人一樣,像韭菜,割不完,吃不盡,三十年前有一個陸行錦,未必今日就沒有。”裴鈺一臉的平和,似乎總是這個樣子。

周幽不知聽沒聽進去,猛然掀開簾子,一撩前襟,出了馬車,坐在了駕車的位置,蘇鳳安很是自然的把手中的韁繩交給了周幽,自己左手扶劍,雙目平視。

“老師,坐穩了,學生帶你走這陽關道。駕-!”馬車陡然加速,向鳳縣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