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2 / 2)

安又歌沒理他,既然還能讓阿寧來喊人,就說明也不是很嚴重,簡單的束起了長發,拉了一件灰色的錦衣,拉開了門栓,“你師父入山采藥樂得清閑,讓我搬過來看醫館。”

“師叔你看這話說得,醫館是咱們立足根本,不能沒有醫師坐診啊。”

“你大師兄,二師兄呢?”安又歌憤憤然。

阿寧扯著嘴笑了笑,“師父這不是信任你嗎?安師叔,快些去前堂吧。得會那卓厲就要抽刀了!”

“行了,少一口一個師叔的,也不怕把我叫老了。”安又歌率先扭過頭去,醫者仁心,嘴上說說,腳上可不能遲疑。巡守府也有軍中醫師坐鎮,半夜跑來王氏醫館,怕是問題不簡單。安又歌一念及此,腳下又加快了腳步。

醫館前堂,一人身穿銀線金絲飛魚服,腰配精鋼百煉秋葉刀,便是這巡守府的副指揮使卓厲,卓厲於堂前端坐,眼光不離偏門。聽得腳步聲傳來,堂內人都是將目光轉了過去。

來人錦衣覆身,長發簡單的束在腦後,青絲柔順,讓她棱角分明的臉多添了幾分嬌美,臉上一副惺忪的樣子,雖未施粉黛,可也別有一番韻味,站在偏門止住了步伐,將這堂內情景盡收眼底,正看到卓厲站的筆直,不怒自威,煞氣內斂。

安又歌朝卓厲拱了拱手,“見過卓大人。”

“醫師,事出緊急,深夜叨擾。”卓厲言語上雖沒有什麼官架子,可身形還是一動不動。

安又歌見此也隻好進堂內,去朝那病人看去。青年身上錦羅綢緞,胸口衣服攤開,身上並沒什麼可見傷,三根銀針插在要穴上吊著命,可是臉色慘白,隻有出氣,沒有進氣。

卓厲身後一中年人上前邁了一步:“老夫用針灸給他續了命,吊了一個時辰,可是其他並無他法,讓此人醒來,聽說王氏醫館王妙手醫術超群,特來尋醫,姑娘是?”

言語中多有懷疑,意思就是,王妙手醫術超群,你這個黃毛丫頭算什麼?安又歌聽了不禁翻了個白眼,把完了脈,不由得皺起眉頭:“在下安又歌,此人命脈微弱,不先調息,還用續命針來催醒?莫說是醒不過來,怕是這口氣過兩刻也要斷,你還有臉施針救人。”

“你這丫頭,老夫行醫二十年,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王妙手是在哪找了你這個暖玉胚子,怕是這會體虛身弱起不了床,讓你出來糊弄我們巡守府!”中年人似乎是得了卓厲的默許,絲毫不給安又歌留情麵。

“這位大叔,你吃的鹽比我吃的飯多,隻證明了一點。”安又歌不怒反笑,“就是你口味比較重。”

“你...”

“卓大人,你們是救人還是吵架的,師兄王鵲進山采藥,特拖我坐鎮醫館,此人明顯是心力衰竭,又驚嚇過度,怕是還受了內傷,處於假死,還用銀針續命,分明是想救死不救活。”安又歌不再理那中年人,徑直向一旁看戲的卓厲說道。

“屠大夫,切莫多言,一旁看著吧,安醫師既然能與王醫師同門,自然也是醫術超群。”卓厲依然是那副不動聲色的樣子,“安醫師,請盡力救治。”

“自當全力以赴。”安又歌也不寒暄,纖手一抬,抽出了青年身上的三根銀針,扔在了一旁準備好的銅盤中。有血色散於清水中,帶點紫黑。

“毒?”中年人下意識問道。

“不是毒,是氣血不通,將死之兆,再續命封穴,兩者相衝,血氣沒了活力,帶紫黑色,如果是毒,這盤中不會還有紅色。”安又歌一邊解釋一邊示意阿寧去把那青年扶坐起來,那中年人不由得臉上一紅,不再說話。想看看安又歌怎麼才能不砸了王鵲這妙手回春的牌子。

安又歌臉上凝重,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將鹿俊的雙手攤開,兩根銀針刺進手心的勞宮穴,在阿寧的攙扶下讓鹿俊坐了起來,又是一針刺胸,青年渾身痙攣,眼皮顫動,隻聽一聲微弱的喘息,本來救活人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但是接下來一句話,不由得讓安又歌翻了翻白眼。

青年雙唇微張,虛弱的吐出一個字:“--水--”

“都是套路。”安又歌腹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