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連梅琛都搭話道,“牧小姐,前麵有間驛站,不如去歇一下。”
觀棋無有不允,便驅車去了驛站,給了驛卒半兩銀子,把馬兒卸下車駕,喘口氣,飲水吃草,幾人也下去休息一番,鹿俊若非心知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句話不是隨便說說,早想把頭發剪了去,太特麼受罪了,每月洗頭那皂粉可是從脂硯齋弄來的,據說還不便宜,唉,想來還是得社會進步,萬物以方便生活為基本,古今各有所好,各有所不好。
“平愚兄在想什麼?”
觀棋已淨了手拿了一塊冰在手中來回翻轉,鹿俊也借了一塊來,涼意透心,“在想傳承與改朝換代。”
“說來不怕觀棋笑話,我自經曹家那次生死劫,總覺得自己不屬於這個時代。”
觀棋一聽掰著鹿俊腦袋看了一圈,“倒沒什麼外傷,內傷有沒有我就不知了。”
鹿俊啼笑皆非,“若有傷,又歌早與我醫治了。”
“也是。”觀棋道,“那平愚兄說說如何不屬於這個時代,是來自何朝代,你那生活禮數與此有何不同?”
“我有時也會夢到,那時大家鬢發為了美觀都會修剪,甚至是有特立獨行的染成各種各樣的發色,莫說男人,便是女人也是剪短發,不過耳。”鹿俊便先把這個困擾自己的問題說了一通。
觀棋聽完雖皺眉可也沒有出言反駁,“想來看史書,不過三四千年曆史,禮教更迭,幾乎是一朝一夕,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可不愛惜,孟德尚割發代首,平愚兄說這些,觀棋無法理解。”
鹿俊繼而開口,“到時,人能乘坐工具天上飛,飛越海洋高山,地上也不再有馬車,而是有其他的工具,能日行萬裏,這太安到長安,隻需半日。”
“我也看史書,有人曾想借風箏之力飛上天,便是造了極大的風箏待到狂風之日,還在身上綁上炮竹,人是飛上去了,可落地慘不忍睹,若平愚兄說能飛天,再過千年,觀棋覺得未嚐不可。可,如今便是汗血馬也不過日行萬裏,不知平愚兄夢中是何奇珍異獸,能日行萬裏,或許是觀棋孤陋寡聞,比不得平愚兄奇思妙想。”
“我還記得夢中,也有武器軍備,一顆炮彈能傷亡上千,更有可怖著,萬人遭殃,土地焦黃,幾十年都長不出花草。”
“戰爭從古至今都是人命堆砌,以前便是一刀一箭傷人姓名,如今有了火藥也是能摧毀丈寬的城牆屋舍,平愚兄這夢,雖有些異想天開,可也是麵麵俱到,或許有一日,後人能見得。”
鹿俊笑笑挽住觀棋手心,“觀棋兄,人生得遇一奇人已是難得,我鹿俊何德何能與觀棋兄為友。”
觀棋任由他抓住手掌,緩緩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話未嚐沒有道理,平愚兄身邊聚來鳳麟,那你可曾想過,自己也非凡俗。”
鹿俊向來覺得,自己就一俗人,今天得觀棋提醒,倒還半天沒反應過來。
“若凡俗,西胡郡主何拜你為師?若胸無點墨,你我何能暢談天下,若膽小怕事,那相宜街何入你手,若德行不佳,你常掛在嘴邊的奇女子醫師何與你做至交,並非我清高自傲,有人所喜者眾,有人所喜者孤,平愚兄,我牧觀棋本就少友人,你這話可是不該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