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俊挑眉看著姑娘離去背影,嘴裏反複念叨,觀棋,觀棋,嗬,好名字。
“成叔可認得這觀棋是哪家姑娘?”
“公子可難住我了,看著來去方向應當是城南的,但城南那麼多人家,小老兒大多是在城北過活,可還真不認識。”
鹿俊點點頭,走向了易水畔,心裏盤算著過幾日相宜街重開張該打什麼新路數,如今市場份額悄然易主,要不就悄悄的?本來前一段鬧了這麼大動靜,還嫌事情不夠多?
如果是這樣那就好辦了,不用大張旗鼓,不過酒樓的事倒是應該正經來做,醉蓬萊的事能敲打敲打一些不老實的人,畢竟這是從脂硯齋虎口奪食。
涼風一吹,鹿俊的酒意又有點上頭,一眼望去,易水河漂亮如舊,再放遠目光,嗬,那不是觀棋和張之陶嗎。
風箏剛要乘風飛起,那線愈緊,風箏便飛的愈高,至於對那些個比喻風箏被線束縛了這個比喻,鹿俊一直是嗤之以鼻的,就像拳頭縮回來再打出去更有力量,風箏本就是乘風,有拉扯才攀升的更高,有支點才能穩定不飄搖,話及此間,不由想起來自己小時候放風箏如何如何,難免又在這異界他鄉傷春悲秋,估摸時間,又歌應當也到了西胡,或許還在和肖青槐喝酒也說不定。
覺得這姑娘有意思,便想去打個招呼,一步三晃,走到離了五步遠的地方,那觀棋好似聽到腳步聲近來,還未轉頭,鹿俊這邊一個頭暈目眩,身子一歪,腳底一滑,便是直奔著易水去了。
噗通一聲,觀棋這時也轉過頭看到了在水中左右翻騰的書生,這邊張之陶神色一慌,將風箏線繞在樹杈上,快步奔來,“觀棋?”
觀棋知道他的意思,冷眼旁觀,“他不會水,先不急。”
張之陶也是話被噎住,話這麼說好像有點無情,但也有點道理。真若是強行去就一個落水的人,他在還有力氣的時候隻會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拚命想到水麵上去,把來人往水下按,張之陶是不怎麼會水,便隻能看著觀棋。
觀棋麵無表情的脫下鞋子,赤腳踏在石板上拄杖站起,緩步走到岸邊,又等了幾息看鹿俊翻起的水花漸小,才把手中竹杖丟給張之陶,緊緊腰帶,縱身一躍,如白鯉入水。
手剛拖住鹿俊肩膀,書生又開始掙紮,觀棋雙眉一豎,便用力往水上把人一送,揚手砍在脖頸,便是沒了聲息,這才拖著鹿俊回到岸邊。
成叔聞訊趕來,自是對二人千恩萬謝,觀棋擺擺手,單膝蹲伏在書生身旁,雙手按壓胸口,力度逐漸增大往複幾次,積水噴出,書生便在奈何橋邊折返回來了。
書生神誌不清,眼都沒睜開,卻反手摸摸脖頸,“哪個混蛋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