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似煙將最後的一綻燈籠裏的蠟燭點滅,便躬身退了下去,猶似曆曆在目的哭訴,讓似煙著實是頭疼了一會兒。
唐廂和衣躺在床榻上,景侯他沒有來,帶了人來傳話,他今晚要沐浴,為了明日啟程去清宗寺祭祖的儀式。
清晨的微風習習,還未見天明,輝煌壯闊的馬車早已經一排排整理的排在出宮口,肖太後坐在太後專坐的馬車,唐廂被安排與景侯在一個馬車,身邊的侍女似煙與其他隨從的人在一輛馬車。準備好了,便往王陵的道路上行駛去了。這一路,不安寧必然的。而其他隨從的官員都找到自己的馬車坐了上去,包括容洹,他也一同去。
路不好走,尤其是出了景國城,這樣的場景很熟悉,熟悉到唐廂頭有些疼了,好像不久之前她也出了一趟遠門,路也不好走,顛簸崎嶇。
景侯見她這樣,擱下手上的書籍,大手一揮,將她攬了過來,一手替她按摩著太陽穴,低聲說:“身子不舒服?是不是又頭疼了?”
這麼一段日子來,景侯早發現她有頭疼的毛病,以為這是正常的,景侯沒有放在心上,而這次,她又頭疼了。
唐廂靠在他肩上,搖了搖頭,手指揪著他寬大的衣袍,緊閉著眼睛,極小聲呢喃,宛如夢囈:“沒事,想必是昨晚沒睡好,你讓我靠一會。”
換做之前的唐廂肯定是不會說這樣的話,也不會有這樣的舉動,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景侯不再言語,怕是打擾了她的睡夢,也是一動不動的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窗外一陣陣的蟬鳴聲,景侯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就在景侯閉上眼睛也想休憩一下,此時的行程已經到了山道間了,正要往山上趕去,馬車的軲轆碾過地麵,嘎吱嘎吱地作響。馬車猛的停了下來,刹那人潮發出驚恐叫喊聲,有人喊有刺客,有人喊護駕,保護好陛下太後。
景侯目光一沉,唐廂剛巧被吵醒,她睜開眼睛時仿佛又回到了殺手的狀態,脫去了那層稚嫩的表象,景侯這時握著她的手臂說:“你在車裏好好待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語氣少有的嚴肅,俊挺的英眉皺著。
他不由分說轉身掀開馬車的帷帳跳了下去,中間,他手上還握著長刀,長刀的刀刃鋒利無比,閃耀著陰霾。
隻聽到外頭傳來的打鬥聲,有人費勁嘶吼的聲音,待在馬車內的唐廂掀開小窗簾觀察到了外邊的動靜,有一幫突如其來的黑衣人團團圍住了這一行的馬車。護軍與他們展開了廝殺,人數有限,黑衣人幾乎是一層接著一層冒出來,而隨身的護軍有限,自然是拚不過車輪戰。
突如其來的黑衣人握刀的姿勢一模一樣,不難分辨是經過訓練的,動作連貫、出刀的速度扶迅速,比起大景刀術第一人的景侯來說,實力上有差距,景侯雖然深居高宮,但這些年來,他並沒有因此荒廢自己的刀法,所以才能穩坐景國刀法第一人。
折射著寒光的彎刀在一眾的黑衣人手裏變幻莫測著殺人,一個個身穿護甲的護軍倒下,景侯被一幹的黑衣人圍住,長刀落處,鮮血撲哧湧出,散落地上,飛濺在景侯衣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