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是攀上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含糊不清說著:“我不知道是怎麼了,心裏難過,很難過……”
他不要求她什麼,從來沒有,但今夜,此刻,他想要求她,以後別傷心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是她夫,會為她撐起天地,縱然是死亡,也無法將這個事實破解。
吻了許久,他將她放開,屏住呼吸,探身問道:“不管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同我說。”
景侯什麼都話不說,自覺牽起她的手,指尖相並,她的掌心沒有磨出的繭,他手心的虎口則有,常年累月握刀柄磨練出來的。她的手很細嫩,根本不像他以前認知的那雙手,縱然她的樣貌不是從前,但她始終是她,隻要是她,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天,你告訴我你叫覃禾。雖然我們是太後賜婚,隻是,在外人看來,太後這般的舉動定是在宣揚她的地位,隻是,外人不知道的是,我其實挺喜歡這個婚姻。即便有其他因素摻雜在裏麵,讓它顯得不真實,純澈,但我還是極樂意接受。我不喜歡太後,所以諸多場合都不願意同她一塊出現。就算是今晚的宴會,你瞧瞧,我與她多說過一句話沒?”
他溫柔的拭去她眼角的眼淚,她停止了啜泣,乖巧的依偎在他懷裏,他說:“我母妃是死在她手裏,我從未見過我母妃,一生下來便被送去了給如今的太後撫養。父王對我的期望挺高的,所以在父王逝世那一刻,我就知道,繼位的是我。不是容洹,容洹他這個人,表麵上看很好相處,但實際上他很多疑,多疑到都不信任太後了。”
“他與太後是綁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太後下台,他也會跟著遭殃。等會,我同你說這些做什麼。你還小,算了,還是不要懂這些。睡吧。”他停止說話,兀自輕聲笑了,臉上閃過一絲的自嘲。
他閉上眼睛,想睡了,忽然,一雙手攀上他的胸膛,那雙手在輕微顫抖,所謂意思……
“告訴我,你叫什麼?”
她聲音悶悶的,手攢正他胸前的衣衫,將頭埋在他胸前,滿臉的淚痕。不是害怕,更不是心傷,隻是對過去那些做最後的懷念。“唐廂,我叫唐廂。”她不是覃禾,她騙了他,隻是,他不在乎。這又什麼,他也沒有說明過他真正的身份。如此,兩個人抵消了。
“很好。”沉默了半晌,他說:“我是幕譽。”
“我知道。”意料外的沉默,他撫著她頭發的手一頓,有些驚喜、竊喜、甚至是緊張:“你知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記憶有些缺失,但是我記得你,記得你叫幕譽。”
她抬起頭來,方才眉梢處還沾著水霧的眼角,漾出些許笑意,沒有言語。
低眉望著她,他伸手順過去,兀自摸到突起的一小塊,一滯,忽然知道那是什麼,一把短刀。
他頓了頓,眉目撅著,輕聲附在她耳畔道:“若是睡不著……”漆黑的殿裏月光都消失不見了,隻有他聲音溫溫柔柔響著,帶著意味深長的氣息,綿延千萬,在她兩頰浮上可疑的紅暈之後,恰好,他的麵有意無意的蹭著她通紅滾燙的臉蛋,感覺到她的緊張與體溫的不自然,忽然,嗤地一聲笑出來,才道:“你想哪兒去了?臉頰都燙了。”
在她沒有注意到的細節裏,他手離開錦被突兀起的那一塊,轉移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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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結束。剛才又被懷疑性別了。玩遊戲的師傅問我是男的是女的,我說,你猜。他說:男的。—_—我已經陣亡了。【樓下那個妹子啊,孟修其實啊……他啊……我啊……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