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譽做完這些事情後,轉身走出屋子,在院落的水井打了一桶水,拿出自己腰間的汗巾沾濕後擰幹,又將桶裏的水很奢侈的倒在草叢裏,隨後又打了一桶幹淨的,提著進廟裏。
唐廂依舊睡著,幕譽輕手輕腳單膝蹲在她身邊,將手裏擰幹的錦帕仔細擦拭了她的臉,這動作做得很細致,又怕吵醒她。擦拭完了,將汗巾放進水桶裏沾濕,身子朝她身邊挪了挪,伸手按了按她的肩膀,一目了然她受傷的肩胛骨。
似乎男女有別讓他猶豫了會,但是想到她這傷再不清理,導致其他病狀的發生更麻煩。
顧不上其他的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幕譽就這樣開始解她的衣裳,露出血肉模糊的肩胛,即便是幕譽也不由得一震,這樣的傷口她居然能夠熬一晚上連一聲都沒有吭過,將她救上岸時,他沒有注意到她受了傷,一路上奔走,才發現她的臉色逐漸的白,病態的白,即便是咬著嘴唇也不吭一聲,她是得多堅強啊?
血肉模糊,看來那傷了她的利器很鋒利嘛。
他將沾濕的汗巾擰幹,給她擦拭肩胛上的傷口,肉與衣物都黏在一塊了,他還擔憂她會不會就此被驚醒,隻是看她微微皺了皺眉頭而已,並沒有醒過來的痕跡,他心裏又是擔憂又是其他複雜的感覺。
就這樣將她傷口清洗好,而此時水桶裏的水由清澈變成了血紅,汗巾用作包紮她傷口的繃帶了。仔細弄好,幕譽伸手隨便抹了抹自己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觀察了她一會兒,這才站起來提著水桶走出破廟。
唐廂醒過來也就半個時辰的功夫,迷迷糊糊並沒有睡太死,迷惘中感覺有人給她處理了傷口,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除了跟她連夜逃命似的幕譽還能有誰。
唐廂腦子裏沒有太多男女授受不親什麼的,她的身體是這裏的,靈魂思想卻是現代的,何況,她曉得自己傷勢不及時包紮會有什麼後果。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環顧打量四周的環境,除了髒亂她實在想不出其他形容詞了。而自己身下有一件衣服鋪著,猜想到應該是他的。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會不會是出事了?燕國的追兵找到了他們?
唐廂始終不安,最終是扶著牆壁站起來,一動肩膀就能感覺撕裂的疼,即便是做了簡單的包紮,但還是沒有實際的敷藥。這包紮的布條怎麼不大一樣……
唐廂跨出門檻,剛巧在院子看到蹲在水井邊背對著她的幕譽,她站在原地,興許是幕譽聽到了腳步聲,下一刻回過頭來看到唐廂站在眼前,忽然,咧嘴一笑,道:“醒了?你稍等一會兒,我在洗東西。你先進去等著,我弄好了馬上給你敷藥。”
敷藥?是給她肩胛受傷的草藥?他是去找藥了?唐廂靜靜望著他,心裏百轉千回地想著。
幕譽見她不動,又道:“你肩胛骨的傷有些嚴重,雖然未及骨頭,但昨晚沒有及時包紮,現在有人感染的趨勢。”幕譽神情並不輕鬆,皺了皺眉頭,身上就披著一件單薄的裏衣,淺藍色。
唐廂最終隻是動了動唇,還是乖乖聽話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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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來了電,卻一直打雷。閃電都是紫紅色的……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