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衣……”秦天訝異。
雲嵐宗掌教至尊於千年前閉關,他身份雲嵐仙宗弟子都不知掌教至尊的姓名,怕是連真傳弟子都不知其中詳細,紅鸞卻能如數家珍娓娓道來。
而且,聽聞這個名字,掌教至尊似乎是個女人。
“還有武道十宗的幾個宗主,蜀山劍宗的六位劍聖……”紅鸞接連報出十幾個名字,感慨道,“這些都是真仙大能,萬古巨頭,仙魔兩道之翹楚,任何一人出手即可蕩平臥虎禁地,可悲,可歎。”
“悲從何來?歎又為何?”秦天隱隱抓住了些東西,虛無縹緲。
紅鸞的通靈境修為是比他高出一個境界,但對於法則、真理的領悟,是遠超於秦天,堪比地仙神通者。
“強大的力量,往往對應著沉重的負擔,就如常人不會刻意去撚殺螻蟻,強者也不會欺淩弱小。”紅鸞是被神君虛影殺了威風,此刻感慨良多,“是因為一旦做出這些事情,道心受損,心性有失,損人不利己,反倒平白喪失了踏上巔峰的機會。就像裏麵那道白虎監兵神君虛影,太古神獸,幾乎是掌天控地,能引起它注意的隻有仙尊、魔帝、妖皇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你我二人在它眼中是螻蟻一般。秦天,你可曾見過牧牛?”
“牧牛?”秦天沉吟片刻,恍然大悟,“牛虻、蚊蟲叮咬,牛隻用尾巴驅趕掃除,並不會煞有介事,不死不休。因為對於牛來說,蚊蟲叮咬或許是一時難受。但對於蚊蟲來說,一旦被牛尾掃中就要粉身碎骨!”
人世常理是從修仙真理中演化出來,千絲萬縷,緊密相連,一點通則處處通,隻是一個牧牛的道理之中,秦天又參悟出許多玄妙內容。
“東方上卿為我雲嵐宗第一真傳,仗劍天涯,斬妖除魔,捍衛正道,乃是真仙大能!”
“真傳弟子劉葉,雖墨守成規,也是兢兢業業,大公無私,舍身犯險,也有一代宗師的樣子。”
“反而是白舌峰的雲飛,枉有地仙神通天人境之修為,為虎作倀,勾結邪魔,是為正道中人所不齒。林長煙、趙長青也是如此。”
“……”
“向前看!”秦天靈台清明,真正抓住了這一份道理,心中感慨,“枉費極之心新生傳道授業,拚死相護,一片苦心,我卻隻記得與墨染的生死之約,雖然地仙墨染是一個強大目標,卻是對應著凡人時候的我,自我踏入仙道,拜入山門的那一刻,不論三年之約趕赴與否,此事都已如過往雲煙!生死賭約結果不外乎我死、墨染死兩種,已成定局,我隻需尋找原因。因果……”
這一份頓悟並沒有使秦天產生實質性突破,肉體、血脈、靈氣與力量一如既往,卻在這一刻產生前所未有的輕鬆暢快。
所謂: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通靈之妙,看來你已經領悟了一些,距離踏入通靈境已經不遠。”紅鸞隻憑秦天的表情眼神,就斷定他已領悟了一則真理。
似笑非笑間,紅鸞舒展腰肢,道:“我要走了,那金銀銅鐵鬼還在另一處山洞中,我要趕去擒獲,你好自為之吧!”
“這就要走?”秦天恍然回神。
“雖然你與我之間有一段不解之緣,卻不是現在,有緣者自會再見。”紅鸞說罷,起身外麵走去。
秦天並不強留,隻是回想著方才頓悟之中,最後一個“因果”,似乎是一則更為玄妙的道法真理。
繼而向深處探尋,還未等秦天入定,就聽到不遠處傳來金鳴交錯,兩聲劇烈爆炸當中,一道紅色倩影被打退回來。
“什麼來著!”
秦天猛然回神,定睛一看,去而複返的紅鸞更狼狽幾分,白淨無暇的脖子上多出了兩道淺淺血痕,紅色蘿裙也被攪碎了衣角,呼吸吞吐之間,是斷斷續續的靈氣波動。
“紅鸞雖因神君虛影重傷,根基還在,即使是林長煙也不能以一招重創,這人好恐怖!”
秦天打起十二分精神,當即抽出引靈刀。
就見到甬道轉角處,一道星光先至,浩瀚飄渺,深沉厚重之中,隨後一位手持長劍,身披戰甲的武者緩緩走來。
星光的閃耀之間與武者的氣息如出一轍,仿佛二者已融為一體,密不可分,是說不出的飄渺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