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緊握斬天斧,見狀喝道:“你小子打的什麼歪主意,我秦炎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知道什麼是朋友,什麼是情義,豈能讓你一個人……”
“夠了!”歌沫若身子一震,將我彈開,“是全部死在這裏還是至少逃一個人出去?走掉一個起碼不會白死,但如果什麼全部死在這裏,誰來替我們收屍?”
“全部死在這裏!”
歌沫若猛地轉身,如怪物一般的看著我。
我笑道:“認識你們三生有幸,要麼就都死在這裏,要麼就都殺出去,我傅東來不是什麼知恩圖報的人,但歌沫若你也別忘了,傅東來從不會欠別人什麼。”
怔了一怔,歌沫若嘴角一揚,手中多出一個葫蘆,“第一劫就要來臨,以我們的道行恐怕也無法做到安然無恙,隻是這一遭走的真不甘心。”
接過葫蘆,龍吟已在耳邊,風聲呼嘯草木皆兵,“道行燃燒與道行自爆,你們選擇哪種?”
“當然是燃燒。”秦炎接過葫蘆,“燃燒起碼能讓我們有一戰之力,但如果自爆…這不是我的風格。”
好一個風格!
一口酒下肚,狂風撲麵,瞳孔下的龍影刹那間占據了全部的心神,還有那一抹黑衣…黑衣!道行來不及燃燒,似乎被禁錮住,隻聽得一聲爽朗的大笑。
龍影散去,耳邊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道:“速速離開,我隻能擋住片刻,你們馬上離開千丈崖山的範圍,最好是百裏外。”
是他?苦笑一聲,在歌沫若與秦炎錯愕的表情中揮手離去,擋在第四崖的龍影已經消散,唯獨第五崖追擊而來的龍影還在,但也被擋住了。
穿過第四崖之後沒有修煉者的阻攔,一路迅速的向外奔去,很快就到了第一崖,身後咆哮震天,隻見五條龍影在空中來回盤旋,卻不敢追擊而來。
這龍影,似乎都快要凝實了,難道會是真正的龍?
踩在第一崖的入口,腳尖一顫,隨後天冥在頭頂震碎虛空,一大片的真空被粉碎之際,我突然向後退去,寒飲一斬之下雷池遍地。
歌沫若臉色微變,伸手向我抓來,卻是慢了一步,我臉色鐵青,擎天巨劍呼嘯而下,對著第一崖的出口鋪天蓋地,聲勢轟隆。
一道細微不可見的虛影從體內穿透,刹那間仿佛體內被掏空,脈搏似乎頓了那麼一息,隨後向後倒去,他靜靜的垂首而立,黑袍之下露出一絲森冷的笑容。
鮮血好像被吸幹了,金色光芒閃爍,更是有無數的墨從天而降,揮灑在整個第一崖。
耳畔傳來呼嘯,我無法睜開眼睛,心被人挖走了,被挖走了!
“東來,你撐住,我讓師父帶你去見閣主,她一定會有辦法救你!”歌沫若的聲音很焦急很焦急,似乎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一般。
“東來,千萬別睡,遊魂隻有一絲,若是你睡著了,這一絲遊魂也會散去,到時候恐怕……”秦炎也有些奇怪,聲音乖乖的。
我是一個獵妖師,我能夠活幾百上千年,難道會因為心沒有了就會死麼?怎麼可能,真是可笑,我可是獵妖師啊,舉手投足能夠毀滅太多太多的獵妖師啊。
‘砰’的一聲,山體震蕩,歌沫若帶著我穿透了一層山巒,斬天斧的金色光芒太刺眼了,不過在這個時候卻有一種舒適的感覺。
空間不大,但足夠容下我們三個人,“秦炎,你看著東來,我去找幾樣東西,此去空桑山太遠,恐怕他撐不到那個時候。”
一定是沒救了,一定的……歌沫若道行如此高都沒有辦法,肯定是沒救了,沒有辦法活了…手臂染滿鮮血,秦炎默默的在一邊,四隻手接觸在一起。
呼吸漸漸困難起來,隻感覺心的位置如火燒一般的難受,時而冰冷刺骨,心空空如也……
但一點也不疼。
秦炎的身影也開始模糊,他笑道:“東來,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不夠意思呢,還沒走出呢就自己先惹上麻煩了,你說你要是現在離開了,我和歌沫若該怎麼辦?難道要跟著你去?”
這什麼跟什麼…“這是我自己的事,又不是沒辦法逃出來了,既然出來了就是我的命數,注定了。”
秦炎道:“注定什麼呢?就算閣主救不了,還有至尊呢,至尊掌控整個神州,若是連你都救不了,那他還配做什麼至尊。”
意思是我完全沒救了?秦炎臉色不大好,見狀有些不安的道:“你放心,死不了,你傅東來命硬。”
當然,我的命絕對很硬,多少次都要死了,還是一樣的活著,而且活的比誰都瀟灑。親眼看到過自己的死亡,再也沒有了那種恐懼,隻有一種安詳帶著一絲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