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師父贈我寒飲,到現在已經過去七八年,心底無時無刻沒有在想念師父,也無時無刻不在對自己說。
最怕辜負的,是師父的期望,最不願的,是給師父丟臉。
但現在已經丟了太多了,牽累三師兄,甚至害死了三師兄的兩名弟子,被其他獵妖師追殺,被五指橫嶺折磨屈辱……
最後到往死之地,掙紮過選擇過,但最後的念頭都是害怕自己會認不得師父,會忘記了他老人家。
現在,他來了,近在眼前。
隻一步,師父就來到了身前,我稍稍低下頭,不敢與師父直視,我害怕。
“都天行,你們五指橫嶺當真以為我真陽的弟子是好欺負的?一而再再而三,已經過了。”師父開口。
感覺肩膀被人抓住,抬頭看著師父,他老人家還是沒變,可我…已經變了太多,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獵妖師還是一個魔。
“東來,你果然沒讓為師失望,我還想著你帶著酒回來呢,沒想到還是要我來接你。”
鼻子一酸,眼淚不知覺的流了下來,雖然不過七八年,可這七八年所經曆的超出三百年太多太多。
圍觀的眾人都安靜下來,他們似乎也想不到真陽道長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且根本就不給五指橫嶺任何麵子!
現如今的神州,不管任何一個洞府,在四大神閣的侵略下都一一歸順,空桑山是一個例外,真陽峰也是一個例外。
姑射仙子不說話了,師父出現之時那一句‘滾開’太過於霸道,我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產生幻覺了,師父何時如此的霸氣過……
都天行冷聲道:“真陽,是你自己沒有管教好你的弟子,吞魔精藏內丹,最後與魔為伍,既然你來了,一切都敞開說。”
師父聞言大聲道:“好好好,敞開說也罷,不過我真陽的弟子管沒管教輪到你來說?五指都沒有這個資格!”
資格二字出口,憑空刮起了一股風暴,北冥突然出現在身後,而空中現出了五指上人的虛影。
“真陽,老夫先恭喜你出關,不過你這弟子必須留下!”
氣勢太強!五指上人不愧是四大神閣之一的閣主,這道行和氣勢光是一個虛影都能夠做到如此,反觀其他人,姑射仙子和遷餘冠等人道行雖高,但做不到。
五指橫嶺的人我是恨之入骨,聽著五指上人的話就要開口,師父揮手道:“東來,你先恢複身子,好久沒有和弟子們一起打打殺殺了……”
微微一愣,師父這句話的意思…三師兄頷首一笑道:“小師弟,趕緊恢複,師父可是要和我們兩個弟子一起走出去呢。”
三師兄依舊是如此的灑脫,哪怕現在麵對的是四大神閣其三,師父更是目中無人一般,我若是怕了或者怯了實在是……
當下便催動體內靈氣開始恢複之前所受的傷勢,這些傷不算嚴重,抓緊時間恢複一些就不會有什麼大礙。
四大神閣來了其三,但隻有五指上人一個閣主在這裏,自然而然的他就成了這些人當中的發話之人,姑射仙子和遷餘冠雖然也是神閣之人,但輩分和資格比起五指上人低了些。
放眼看去,林菲煙依舊沒有動,她的目光也是一直看著我,無法看清她的神態,因為一直是麵無表情的冰冷。
若是能離開,就離開吧……林菲煙略微轉過頭,我歎口氣,她是都天行的弟子,如此道行加上這種禁錮,就算想走也不可能走,且這種叛師的行為…就算我恨五指橫嶺的人也不能這樣拉她下水。
場麵一時間難得的安靜下來,師父聳聳肩道:“五指,我出關不出關懶得聽你說廢話,好久沒動手了,之前一直在峰上和那些個孤魂野鬼過家家。”
此言一出,體內的氣息頓時控製不住的爆發,知道師父是打算出手了,我唯一能做的,是不成為累贅。
果然,五指上人的虛影一閃,“真陽,老夫知道你道行不低,但比起我你還是不夠,不要肆意妄為而害了你和你的弟子。”
我不知道師父在神州的地位如何,不過有些人就很識相的慢慢退後,將這個包圍圈拉大再拉大,這種獲漁翁之利的事換做是我也會做。
師父轉身道:“北冥,我替這不成器的弟子謝謝你了,隻是把你牽涉不是我的意願,你方才也與五指一戰,他的道行你可想而知……”
北冥哈哈一笑道:“老子可不需要你的謝謝,隻是等到那一天到來的時候別攔著我就行了,我與神州無冤無仇,當然也有個別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