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要細問,吳是非忽一擺手,攔住他的話,道:“我此行是為道賀而來,特準備了些薄禮,還請兩位笑納,吳普,你去讓人把東西拿進來吧。”吳普應了聲“是”,轉身出了屋。
安如寶借機又問了吳是非幾次,都被對方擋了回來,安如寶知道從他嘴裏是問不出甚麼了,不由有些沮喪。
不久,吳普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這兩人一人抱了一抱東西,進屋對著吳是非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少爺”就站在了一旁。
吳是非慢悠悠地起身,走到這兩人跟前,指著他們手裏的東西,對這安華和安如寶道:“這些都是我送的賀禮,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安華道:“吳老板能來小店已是蓬蓽生輝,吳老板真是太客氣了。”
吳是非瞥了低頭不語地安如寶一眼道:“不客氣不行啊,有的人口口聲聲說我是朋友,這會兒心裏不定怎麼怪我呢,好了,東西送到,話也傳到,時候不早,我也不留下討嫌了,就此告辭吧。”衝著安華拱了拱手,轉身就走,吳普和其他兩人見狀急忙跟在他的身後一同走出。
他走的突然,安華不及挽留,隻得和安如寶一起將人一路送到了店門口。他們在後院呆了些時候,門口圍觀的人早就散去,馬車早早停在離鋪子不遠的拐角處,車夫見人出來,將車趕了過來。
此時已過午時,安華執意邀請吳是非去酒樓用過午飯再走,吳是非卻隻是擺擺手,抬腿就上了馬車,隻在進入車廂之時,他突然頓了一頓,轉頭看向安如寶,似有話說,張了張嘴又似不知如何說起,幾次三番之後,咬咬牙一甩袖子鑽進車廂。吳普隨後跨坐到車轅之上,那車夫一甩鞭子,駕著馬車向東行去。
安如寶看著馬車漸漸消失在視線之內,方心事重重地走進鋪子。安華適才聽他與吳是非說話,聽得一頭霧水,又見他這副模樣,和方建成說了一句,又拉著安如寶回了後院。
一進後院,他便問安如寶道:“如寶,你剛才和那個吳老板說的是啥意思?啥玉興城吳家,又是大哥的,是不是發生啥事了?快跟哥說說。”
安如寶看了看他,搖搖頭,道:“我沒甚麼事,是我在玉興城的一個朋友,我擔心他出了事。”
安華皺眉道:“那吳老板又是咋回事兒?我記得上回你還說膈應他呢,怎麼又跟他成了朋友了?”安如寶無奈一笑,道:“他與我那位朋友相識,他家裏神通廣大,兩人住的又近,我本想在他嘴裏套些消息,隻可惜他這人太精明,居然不上當。”
安華點點頭,讚同地道:“這個吳老板確實不是簡單人物,要我說,沒必要我們還是不要和他走的太近才是。”
安如寶曾聽鄭君宇說吳家乃是撈偏門起家,做的都是暗道上的買賣,吳是非看起來似與鄭君宇交情匪淺,可他對此人並不了解,也不願與他又太多牽扯,點頭稱是。
兩人邊走邊說,又回到了廳堂。吳是非走的急,兩個抱著禮物的下人隻將東西放到了桌子上就走了,再怎麼說這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當然不能就這麼放著不管。
兩人一人拿過一個包拆開,安華的手裏的包著的是一個盒子。打開盒子,裏麵放著一尊高三寸有餘的白玉彌勒,玉質細膩,雕工精湛,一看就價值不菲,安華直看的眼睛都直了。
安如寶手裏的抱著的則是一副字畫,他隨手將畫在桌上攤開,就見上麵畫的乃是山水,小橋流水,幾家閑舍,寥寥數筆,卻是寧靜閑適,雖非出自名家之手,卻是意境高遠,畫工了得。
除此之外,盛放畫卷的木盒底部還躺著一封書信。
書信封麵無字,安如寶的心卻看到書信的那一刻狂跳不止,幾乎是手忙腳亂的將信拆開,裏麵隻薄薄的一張紙,紙上草草地寫了兩個字“君安”。
那字跡嶙峋不羈,力透紙背,安如寶已看過不下幾十次,早已熟悉不已,手指拂過那兩個字,他臉上浮現一抹深思,半晌將那信重新折好,連同那畫一起放到木盒之內。
安華小心翼翼捧著盛放白玉的盒子,交給安如寶,苦著臉道:“這……這……東西太貴重了,我可不敢收,還是你拿著保險些。”
安如寶還不知道裏麵是甚麼,打開看了看,也有些吃驚,咂舌道:“果然是土豪,出手不同凡響。”先讓安華暫時將兩個盒子放起來,晚上再帶回家去。
安華捧著兩個盒子,如捧著兩個燙手山芋,在院子裏轉悠了好幾圈,連呆在屋子裏宋初和楚離都被他驚動了,好奇的跟著他轉悠,直到安華終於找了個妥善地方,將東西放好,方也跟著安華一起長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