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同於自己的細滑的雙手在自己身上上下摩挲,宋初渾身一顫,忍耐了一陣,最終忍無可忍地紅著耳尖奪過布巾自己洗了起來。安如寶厚臉皮地膩到自家小夫郎跟前,摟著人又狠狠親了一通,死皮賴臉地道:“過會兒也給我擦擦背好不好?”
宋初頓了一下,微不可查地點點頭,安如寶心滿意足地靠在桶壁上,心裏暗暗吐槽自己的小身板,也不知這樣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
吐槽歸吐槽,安如寶還是心安理得的享受了自家小夫郎擦背服務。
洗完後,安如寶樂滋滋的給自己穿好衣服,拿過宋初的衣服也給自家小夫郎上下穿戴整齊,宋初破罐子破摔,索性攤開手腳任由對方擺弄。
穿好衣服,安如寶讓宋初回屋等著,自己把浴桶裏的水潑到外麵。將屏風後收拾幹淨,又跑到東屋要來了藥箱,開始給自家小夫郎傷藥。
即便已經看了很多次,安如寶還是免不了心疼,手上的力道已放至最輕,還不不時問問對方疼不疼,等身上的青紫和腿上的擦傷都上好了藥,他方執起宋初的手腕,用手指將祛瘀的藥膏塗到淤血的地方,用指肚反複推拿,讓藥力慢慢散開,良久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沒有話要跟我說麼?”
宋初身體不由自主一顫,睫毛閃動幾下,抬起來靜靜地看向安如寶。他剛沐浴完,臉上猶帶著粉色,複雜的眸光看起來水汽盈盈,在安如寶看來恰似乞憐的小獸,倔強地抿緊的雙唇也是濕潤潤的,引得安如寶貼過去先在上麵使勁啄了兩口,方道:“我曾說過,我們是一家人,以後我會保護你,你還記得麼?那麼,現在你有沒有話要對我說?”
宋初盯了他半晌,忽地抽出自己的手腕,翻身躺倒,拉過一旁的被子將頭臉蓋住,安如寶哪裏容的他逃避,上前將他的腦袋從被子裏扒出來,捧著他的臉嚴肅地道:“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我是你的郎官,我們是要一起過一輩子的,有事情我們要一起承擔,一起解決,若我們之間不能坦誠以待,如何相守一生,還是說,你根本就沒信任過我,沒把我當做家人?”
宋初臉刷一下就白了,手腳撲騰兩下無法起身,拚命的想要搖頭,可他腦袋被安如寶抱的死死地,根本轉不動,想要辯解又不知從何說起,急的眼圈都紅了,安如寶卻視若無睹,狠心接著道:“我相信我夫郎不是個無故傷人的人,我相信我能保你周全,可前提是,你得告訴我發生了甚麼。即便你有苦衷,也得要告訴我,知道麼?你是我的夫郎,我想護著你,寵著你,讓你一世無憂,而對我無保留的坦誠,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能做到麼?”
宋初的眼睛眨了又眨,緊接著冰涼的液體洶湧而出,順著臉頰劃過安如寶的手指,安如寶不為所動,他告訴自己不能心軟,他想要宋初明白,他能給他所有,但他付出並非毫無條件,他要讓對方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裏。
宋初哭的淚眼婆娑的,卻不肯將眼珠子在安如寶臉上挪開,仿佛這樣對方就不會消失不見了般,良久他緩緩閉上眼睛,放棄了一般開口道:“我不想理他們的,可他們……他們侮辱我阿爹阿麼……他們說……他們說我阿爹阿麼是強盜山匪殺人犯,他們說我是強盜山匪殺人犯的孩子,說我……我不配和你在一起,說我隻會拖累你……”
他近乎自虐的說著,接著他感覺到捧著自己臉頰的雙手消失了,他不敢睜開眼睛,心中升起無盡的絕望,下一刻就被人緊緊抱住,力道之大仿若要把揉到身體裏一般,讓他有些出不來氣,耳邊傳來安如寶帶著疼惜的呢喃:“好了,好了,不要說了,我知道了,都過去了,是我不好,我不該逼你,對不起,不要再說了……”
他緊緊回抱著對方,更多的淚水自眼中流出,這一次卻是因為純粹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