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雲燁見此，伸手拍拍馥落的頭，“落兒，你盡欺負梓離。”隻是那唇邊的笑意分別是寵溺。
馥落不惱，笑得更歡，吐吐舌頭，“爹，小花欺負我的時候可多了，怎麼不見你說他。”
小花的原名叫做花梓離，馥落不大喜歡離這個字，而且分明在記憶中小花就似乎是比她還柔弱的女孩子一般。即使知道小花比她大，依舊喚他為小花。但在馥落記憶裏，小花從未對這個稱呼有意見或是反對過，從第一次她喚他小花開始。
馥雲燁不再反駁，唇邊笑意更深，輕搖了搖頭。
楹瀝在一旁看著父女倆的對話，不由輕笑出聲，末了轉過頭麵對馥落，神情變得嚴肅，“落兒，告訴娘，這些日子去了哪裏？”雖是嚴肅，卻無一絲責問的意思，而是更多的擔憂。
馥落靠在床頭，低著頭沉默不言，手拽著被子心中如掙脫不了的枷鎖。她能說麼，她有選擇的餘地麼。她總不能告訴母親被上仙帶走，亦不能告訴父親她是輪回之身，更不能說自己愛上了四仙之首。隻得咬緊牙關，生怕再多一些父母的關懷便讓那些久久獨自支撐著痛苦破口而出。
原來，不能說出口，竟是這般難過。
馥雲燁輕輕皺了眉，語氣依舊磁性溫和，“落兒，若是受了委屈還有爹在。”接著摸摸馥落的頭，一如從小女兒受了委屈，耐在他懷中哭的不起來，他一直輕揉她頭的模樣。
馥落輕輕抬頭，看著那父母的慈顏，唇邊咧開一個弧度，“爹，娘，我沒事。”馥落明白，這一推，便意味著自己將置於痛苦中所能見到的唯一的光亮抹滅，或許什麼都不會變，隻是再沒有機會，能夠道出心中的苦。在反複的徘徊中再加上一句，“隻是有些累了。”
楹瀝還想開口再說些什麼，隻是一旁的馥雲燁微微遞了個眼神，夫妻這麼多年，她當然懂那是示意讓她別再說下去了。再擔心得朝馥落方向看了看，見她已經躺下將被子蒙在臉上，隻好作罷，那漂亮的柳眉再次凝結出輕皺的弧度。起了身，隨著馥雲燁的眼神出了內殿，在踏出房間之前又頓了步子回眸，“落兒，一會兒梓離送來吃的我讓他放在屋外。”
被子裏傳出甕聲甕氣的聲音，“不用了娘，讓小花直接端進來吧。”
楹瀝等不到女兒再多說話，隻得輕掩了門，跟著丈夫離去。
馥雲燁帶著妻子出了房間，到了殿外無人處輕歎了口氣，“楹兒，落兒已經長大了，也會有自己的想法了。”
“可是，雲燁，從剛才落兒的反應你不會看不出來，落兒這些日子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楹瀝越想越覺憂心，馥落剛才那般的態度，就算是平常人都能看得出是隱瞞了什麼事，如何能瞞得過自己的母親。
“楹兒，那是我們的女兒，我當然明白。”攬著妻子，輕撫楹瀝的背，讓她安心。他如何能看不出來？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的舉動，那咬牙，死拽著被子的細節部分他如何能忽略？那是他的孩子啊，他看著一點一點長大的孩子，也因為這樣，他才明白自己的孩子有著倔強的性子，有些事情喜歡自己扛著，直到解決為止。那這一次，他也相信他的孩子能夠處理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