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對房子千叮嚀萬囑咐,不敢久留喜相逢,趁著夜色打馬直奔勝衛倉,房子的餘溫在懷,藍熙書跟打了強力雞血一樣,渾身上下感覺有使不完的勁兒,打馬如飛想起房子依偎在懷的柔軟溫情,藍熙書都忍不住閉上眼睛享受心底裏的陣陣悸動。
兩情相悅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
藍熙書和夏十榆幾乎前後腳趕到勝衛倉不遠的集結地,藍熙書藏好自己過度興奮的心情,除去井運水拉出去偵輯的幾十號人,目前駐龍門所錦衣衛百十號人全部到齊,有一半的人員都被安排輪流部署勝衛倉周邊二十裏蹲樁警衛,其餘都在鬥牛溝待命。
鬥牛溝在勝衛倉南五裏,在虎牙口鎮的正西八裏,北麵地勢凹凸,南麵是一道雜樹密密的坡嶺,鬥牛溝東西走向相對平坦。盛夏時節雨水過量時,鬥牛溝就成了臨時的疏通泄洪河道,到了秋冬時節,鬥牛溝就幹巴巴的低窪鹽堿地了,除了很少的一叢叢的紅荊條,別的植被基本沒有。
聽說夏十榆回來了,負責留守的王小小率先迎了上來,地勢平坦的鬥牛溝頓時一陣小小的沸騰,馬蹬鐺啷,夜色渾濁裏黑壓壓都圍了上來。
藍熙書聽音辯聲,自己一組的耗子丁啞在,井貌安輪值去了,胡大疙瘩剛剛交接回來,聽到藍熙書的聲音,親的跟什麼似的,擠著耗子問長問短。
耗子和丁啞更關心藍熙書對藍熙文的安置,夏十榆把隊伍拉出來弄的風聲鶴唳的,四少呢?夏十榆會不會破例讓跟著啊!
哥幾個一看藍熙書單人獨馬歸隊,耗子蔫蔫兒的,丁啞也沒問出個明白話,都有些焦急,王小小跟夏十榆彙報警衛部署情況,哥幾個也聽不到心裏去,都擠著耗子往藍熙書馬前湊,礙於夏十榆在旁,幹著急誰也不敢詢問藍熙書。
王小小高舉了火把,彙報完畢,火光綽綽,映著夏十榆黝黑發亮的臉龐,夏十榆環目一掃,五六十號人鴉雀無聲,馬打連環之聲,馬蹄交錯的摩擦之聲格外悅耳。
“我不說想必大家也都猜出一二,韃子近來屢侵邊境,雖然我大明重兵打壓,也是屢打不止,昨戌時五馬川有數千韃子將柳鎮藍山鎮洗掠一空,而且聲東擊西,小股韃匪牽製大同左衛人馬近三個時辰。”
下麵一陣唏噓,快馬探報往返各個邊防衛所,很快進入緊張備戰狀態。
夏十榆臉似金剛,就是沉重,他頓了頓長籲了口氣,那神色確實滿腔憤懣淤積在胸難以排遣。
藍熙書就在夏十榆右手側,控馬麵無表情望著遠處零星移動的火把,他很快的從兒女情長纏綿思緒中脫離出來。
“就在同一時刻,過西峰關的督糧大軍也遭到韃子長途奔襲,近五萬石糧秣被劫。”夏十榆的聲調被冰冷的夜色打磨了一般,很多人都禁不住打了個寒戰,血漬未幹的雁翅坡沙河口戰役人們記憶猶新。
“韃子針對性的掠奪貌似一盤散沙,實則蓄謀,連夜趕到勝衛倉是因為我們龍門所哈哈嶺一線的過冬軍備餉銀糧馬供應明早到這裏。”夏十榆的馬重重打了個響鼻,夏十榆撥馬一圈兒:“還有跟隨押運的錦衣衛僉事夏煜夏大人有重要上諭下達,因軍情緊急,回程日緊,就臨時決定在此恭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