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不老果然采用自己的計劃,著令沿線驛站鋪兵扈從,並倉皇離開龍門所!
哈哈!藍熙書忍不住伏在馬上哈哈大笑。
沒入鷹鎮的樹林,藍熙書才收韁帶馬,藍熙文跟著撥馬盤旋上了高處。
虎牙口鋪兵的加入並未使徐娘不老的隊伍有著片刻停留,中間徐娘不老的車轎在泥濘的官道上車輪滾滾,看來,龍門所一行,徐娘不老受盡了驚嚇和顛簸。
此時坐在車轎裏的徐娘不老還對藍熙書念念不忘,他那裏知道此時的藍熙書距他不過二裏之遙,正從鷹鎮樹林的高坡上看著他如喪家之犬而過。
“哥!匪情真這麼緊急嗎?”藍熙文看藍熙書把氣氛整的很緊張,特別是把井貌安和耗子兩個人整的很緊張,貌似他自己並不怎麼緊張。
“難說!”藍熙書任何人跟前都繃著一根弦,唯獨在房子麵前心不設防,放鬆自在,房子是他放心將生命交付的人:“各大烽火台沒動靜,說明幾百裏範圍內沒有韃子成規模的軍事行動。”藍熙書驅馬靠近房子,馬馬依偎,馬鐙磨牙,藍熙書將房子的帽子放下來,仔細的將房子一溜兒秀發往後攏於而後,順便捏了一下房子柔軟的耳垂,藍熙書控製不住的想這樣觸摸房子的臉:“哥心裏有數!你不用擔心!”
“嗯!我就知道哥本事著呢!”藍熙文膩膩的歪頭迎藍熙書的大手摩挲,甜甜笑語:“我崇拜的哥會是個大英雄!”
房子每個眼神,歡喜的,嬌嗔的,甜美的,崇拜的,甚至氣惱的都會牽動藍熙書的心髒,此時藍熙文的一句話更讓藍熙書熱血膨脹。
“哥,終於等到你長大了!”
“我早就長大了。”
嗬嗬!藍熙書不置可否的笑,目送徐娘不老的人馬路過,天黑之前,徐娘不老就會徹地的離開龍門所地界,那麼藍熙書也少了一塊心病。
藍熙書馬鞭勾起房子的馬韁繩,和自己的馬韁繩一並攏在手裏,放馬緩行。
“三少!”鷹鎮西街趙四麻子的鐵匠鋪前,藍熙書和房子下了馬,趙四麻子正在收拾散落火爐架下的邊角料,新打製的幾把柴刀被趙四麻子扔到一邊,看清了藍熙書慌忙迎上來:“三少!你可來了!”
趙四麻子是鷹鎮最不起眼的一條暗線,平時藍熙書很少來,更很少大白天來。
這個趙四麻子是個本地人,三十來歲,紫紅的臉膛,額頭寬闊,重眉大眼,短胡茬鋼針叢叢的挓挲著,棉袍破裏囉嗦的好幾處露著黑乎乎的棉絮,腰裏勒緊了一塊虎皮圍腰,透著精神,別看長得五大三粗揮起鍛錘來彪悍的很,人很厚道,鍛鐵的技術不錯,深為夏十榆和藍熙書信任,他專司偵緝邊地鐵器等的走私活動。
趙四麻子的左臉頰有輕微的燒傷,外皮去了有雞蛋大一塊,紅呼呼的嫩肉裸露著,看著有點兒恐怖。
藍熙書微笑點頭,看趙四麻子目不轉睛的看著藍熙文不斷頜首致敬,笑道:“新來的兄弟!看你的臉,也不收拾一下,燒燙傷不注意很危險!”
趙四麻子托了一下自己的腮幫子,招呼藍熙書往裏走:“三少!沒事,咱皮糙肉厚的!婆娘給弄了藥了。”
趙四麻子的家在鷹鎮後街,平時他自己在鐵匠鋪裏忙活,趕著活緊,他的婆娘才來幫忙。
黑乎乎的土胚房裏很雜亂,沒人,趙四麻子從雜物堆裏扒拉出一條凳子,有一條腿還活動,他得一隻手另拿著,藍熙書示意他搬到門口,趙四麻子放好了條凳,拿袖子使勁擦了擦,又按了按穩固了才歉意的招呼藍熙書兩個人坐。
怕翻了,藍熙書藍熙文一塊兒小心翼翼的把屁股放到條凳上。
“三少!丁啞剛走!”趙四麻子知道藍熙書的脾氣,待兩人剛一落座就彙報開了。
“丁啞?”這可出乎藍熙書意料,丁啞應該在虎牙口追查孫不二失蹤的事啊!
“丁啞拿來了這個,讓我看看!”說著話,趙四麻子從門後一個怕袋子裏摸出一物件,一塊磨損很嚴重的馬蹄鐵,雖然磨損嚴重,但從材料看,鐵質上乘,這不是邊地的鐵匠鋪能造出來的。
藍熙書接過來掂了掂,藍熙文也探手摸了摸,她可不懂這個。
“這不是本地造的,”趙四麻子肯定的說:“確切說,邊軍衛所的匠人也造不出這樣上乘的馬蹄鐵。”
藍熙書看著趙四麻子,趙四麻子舔了下嘴唇:“我覺得可能是京裏的,南京北京說不準!”
藍熙書忽然坐直了腰板,眉頭輕皺緊接著舒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