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變了(2 / 2)

既想要除去別人,又不願背上罵名。兄長當初這種個性,難怪當初父皇有過易儲之念,安平王雖然被寵的跋扈了些,可是在擔當這方麵,比皇帝要好許多。也許,這就是當初太子來尋自己一起進宮的原因。

畢竟若父皇身體很好,看見太子無召入宮,就會勃然大怒,而那時候太子就會把自己推出來,麵對父皇的怒氣。陳士允一想到這點,就覺得心口疼痛,所謂的大功勞,隻是外人認為。陳士允麵上的痛苦神情並沒逃過素真的眼,她伸手握住陳士允的手。

陳士允睜開眼,安撫妻子道:“沒什麼,這會兒我隻是想通了一些事,素真,你說,當初我們那樣選擇,是對還是錯?”

那樣選擇,哪樣選擇?素真一時不知道丈夫說的是什麼選擇,隨即想起丈夫方才說的話,於是素真輕歎:“不管選了誰,其實都由不得我們。而你,是安平王的兄長。”

安平王的兄長,如果安平王真上位了,自己也絕不會有好果子吃。而選皇帝,起碼皇帝繼承皇位,是名正言順的。陳士允不由發出苦澀笑聲。素真把他的手握的更緊:“你生下來就是皇家人,從來都是身不由己。夫君,無上的榮華富貴,也許付出的,會更多。”

是的,自己該明白這個道理的。所謂尋一清淨地,覓一知音人,過一世清淨無憂的日子,不過是自己在心中的奢望。這世上,誰又能真正自由自在?陳士允低頭,額頭和妻子的抵在一起,他的語氣變的溫柔:“是的,你說的對,是我著相了。”

“不是你著相了。是我們想要的太多了。”得了知音人,又想要一生無憂,富貴閑人,哪是那麼輕鬆能做到的?做一個富貴閑人,前麵可是要有無數人付出的。

“蘇貴妃不管是出於陛下的授意還是她自己想要挑撥,橫豎她針對的,隻有我。夫君,我不會害怕的,你也不用擔心。李氏在這王府之中,雖被我們待之以禮,可是眾人都明白她的身份,她掀不起什麼浪花來。”素真安慰著陳士允,陳士允看著妻子的眼睛,妻子的眼睛永遠都是這樣清澈,永遠都是這樣溫柔,永遠都能給人以安寧。

自己何德何能,能娶到這樣的妻子。陳士允把妻子擁的更緊,久久沒有鬆開。

此後的日子,似乎一切又恢複了平靜,桂花飄落,菊花吐蕊,九九重陽節還沒過去幾天,就覺得寒風突起,需要換上冬天衣衫了。

李氏這邊,自然也收到素真遣人送來的冬裝,看著那一疊衣衫,李氏覺得口中又開始發苦,不過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李氏打賞過了來人,就換了衣衫前往素真房中感謝。

素真房內已經換上了冬日的布置,幾上一個小巧的香爐正在吐著香煙,香煙嫋嫋中,素真站起身迎接李氏:“李娘子太客氣了,這也是很平常的事兒,還勞你親自跑一趟。”

記得自己當年,是可以和這個女子分庭抗禮的,可是現在,現在,自己隻能接受她送來的東西,還要一臉感激地道謝。李氏被這個對比弄的心中快要發瘋,但李氏還是謙卑地行禮:“這是禮儀,我並不敢忘。”

素真挽起她,請她落座之後,兩人又喝了杯茶,敘了幾句家常,李氏剛想告辭就有個內侍走進:“王妃,宮中來人說蘇貴妃看見寒風突起,因此特地備下冬日衣衫,想請李娘子明日入宮取了這些東西。”

“看來,貴妃對李娘子,十分關切。”素真並不意外蘇貴妃會召見李氏,李氏卻被素真這句話弄的耳朵都快紅起來,勉強壓抑住自己那顆狂跳的心,對素真恭敬地道:“妾也不知什麼緣由,貴妃如此體恤。”

“昔日我在鎮國公府居住時候,貴妃就是個很體貼的人,這會兒如此行事,想來也是和她原先一樣。”素真的話又讓李氏抬頭看了她一眼,難道說素真是在警告自己?素真並不知道自己這句很簡單的話,又讓李氏浮想聯翩。素真隻又說了幾句家常,李氏也就告辭。

等李氏走了,素真才歎氣:“變了,真的變了。”

“王妃,您說什麼變了?”春英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