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廚房就把午膳傳來,於是四個人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午飯,飯桌上連鎮遠侯夫人也忘了寢不言食不語的規矩,講了幾件素真的事情。素真從不知道,鎮遠侯夫人也記得自己這麼多的事情,於是素真一會兒害羞,一會兒高興。
直到送走了鎮遠侯夫妻,陳士允才對素真道:“你還是趕緊歇息吧。太醫說,要你這兩天小心一些,不要太勞累了。”
“我在這王府之中,哪裏會勞累了?”素真靠在陳士允懷中:“這會兒,我是越來越發現,原來有家人是這麼好的一件事。”
“因為他們是真的關心你。”陳士允仔細觀察,鎮遠侯夫妻對素真的關心是做不得假的。素真大力點頭:“是啊,做不得假的。我現在就在想,原先我到底被什麼蒙住了眼,竟然看不到他們的好。”
“不是你被什麼蒙住了眼,而是那時候,你們彼此都不坦誠。”陳士允直率說出,素真又點頭,接著素真翻身坐起看著陳士允:“你是不是在懷疑娘娘,所以你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陳士允沒想到素真會這樣直接問出,先愣了一下陳士允才道:“你胡思亂想什麼?”
“你們今早的話我都聽到了,數天之前放在李美人湯藥中的很少的墮胎藥,兩個貼身宮女莫名其妙地沒了。整件事都隻昭示著一點,能做出這樣安排的,隻有位高權重者。然而李美人自己不會,吳美人雖得寵但因吳太妃的事兒而如履薄冰,不敢去做。那剩下的人中就更少了,隻有娘娘和蘇貴妃了,但是蘇貴妃沒有這樣縝密的心思。”
素真說到最後一句,已經帶上了歎息,現在回頭看看,石皇後對蘇貴妃的縱容忍讓,不過是把她當猴兒一樣的耍,然後蘇貴妃果然中了計,想出這樣的法子想讓李美人死在太液池,甚至於不惜賠上自己貼身宮女的命。
隻是到了現在蘇貴妃隻怕還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石皇後的策劃,而以為是她自己的計謀得逞了。素真又長歎一聲,陳士允把素真再摟緊一些:“好了,不要去想這些,你肚子裏麵還懷著孩子呢!”
“我知道!”素真的歎氣聲卻更重了:“你知道嗎?昨日我醒來,突然想起那個預言,今早又聽了你們的談話,如果有朝一日,預言成真,到時你……”
“不要說這樣的話,那個預言都是假的。”陳士允的麵上露出害怕神色,他怕的並不是素真說那預言如何如何,而是越想越覺得荒唐,皇帝已經有了兒子,不管怎麼說,這個兒子都有可能承繼大寶,怎麼會讓這個預言實現呢?
素真抬頭看著丈夫,陳士允再次重複:“那個預言是假的,我們會在山莊之中,生兒育女,平平安安地,過完這一生。”
素真也對陳士允點頭,輕聲複述著他的話。陳士允把素真摟的更緊:“等你身子好了,我們就回山莊,還有,不要讓人告訴蘇嬤嬤發生的事兒,不然她又要焦心了。”
素真微笑,是的,回山莊,遠離這些漩渦,石皇後想和蘇貴妃鬥也好,想把蘇貴妃當猴兒一樣耍也好,這些事兒都和自己無關。就讓她們去爭奪這些,而自己和丈夫,隻用快快樂樂地在山莊過日子就好。
素真想著就伸手撫摸一下自己的肚子,還有他們的孩子,如果他們願意在王府裏過日子,那也可以讓他們回來,但自己和丈夫,是不會離開山莊了,頂多就是年節時候回來一下。陳士允也看向素真的肚子,暢想裏麵孩子的模樣,兩人笑容都很甜蜜。
素真昨日落水的事兒,很快全京城都知道了,於是有來往的府邸都前來探望,不過都被楚念德擋了駕。等到下午時候,又來了兩位客人,這兩位客人楚念德不好擋駕,一位是安平王妃,一位是永樂公主。
就在素真吩咐快請的時候,就聽到永樂公主的笑聲:“二嫂你好難見麵,昨兒我剛想約了她們進宮去見你,就聽說了你落水的事兒,好容易巴到你出宮,偏生又天晚了。今兒又來了,誰知你府上竟有人擋駕。我們竟都見不到不成?”
說著簾子挑起,永樂公主和安平王妃二人走進,安平王妃還是和昨兒在宮中見的一樣,永樂公主卻微帶一些跋扈,換了皇帝,她們這些皇帝的姐妹日子更為舒服,自然說話也更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