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變化(2 / 2)

宮女不懂,有些疑惑地問:“可是,娘娘對您一直很好啊!”

“她在意的是蘇貴妃,不是我!”吳美人看著鏡中的自己,是那樣美麗動人,隻可惜,皇後還是多慮了,自己一個注定成為不了皇後的妃子,要這樣打壓,實屬無益。

蘇貴妃自然比吳美人要憤怒多了,她受寵日久,更兼生下皇帝唯一的兒子,早已經野心勃勃看著未來的太後位,而不會屈居於皇後之下,幾乎是在知道消息的同時,她就摔掉了鏡子:“石氏真以為,她能扶持起一個來和我爭鋒嗎?”

蘇貴妃的身邊人都沒有敢上前回答的,過了很久才有一個宮女戰戰兢兢地道:“那些都是市井流言。”

“若是一般的市井流言,怎會傳到宮中?況且,你們忘記了嗎?吳王妃就是因為這些流言,才和吳王山居不回來的。若我有這麼一天,這樣一天,那我……”蘇貴妃想起素真,更明白市井流言的可怕,可是,明明知道對方是誰,卻不能對付她,而隻能對她恭敬地聽從,這太憋屈了。蘇貴妃手一揮,又把桌上的那些擺設摔掉,不是皇後,就算得盡寵愛,就算為自己的兄長求得鎮國公的爵位,壓過了石皇後兄長的爵位,又有何益?

素真和陳士允都並不知道由於自己的事,在宮中引起這樣的風波,他們依舊賞花喝茶,陳士允也興致勃勃地搬出畫具來,畫了一張又一張素真。園內百花謝了,就是牡丹盛開的時候,等到園中的荼蘼架子上的花枯萎了,一邊的薔薇就該盛開,山居歲月,也能有這許多花賞,遠離那些紛擾,真是不錯。

當鎮遠侯又來探望素真的時候,被人引進了園子,看見素真穿了春裝,手裏拿著一把團扇,團扇遮住了她的下半張臉,正站在牡丹花中,陳士允站在素真對麵,正在作畫。鎮遠侯不由微笑:“你們小夫妻,這日子過的逍遙。”

陳士允又往紙上畫了幾筆,這才對鎮遠侯道:“嶽父請坐,小婿這裏很快就畫好了。”

鎮遠侯坐在一邊,內侍送上茶水,鎮遠侯看向牡丹花從中的素真,隻覺得女兒比上次,上上次來的時候,都更美了。女子遇到深愛自己的男子,是不是都會如此?鎮遠侯不由想起素真的娘,轉眼之間,就過了那麼多年了,還記得當年妻子那溫柔微笑。

鎮遠侯看向素真,素真腰間掛著的,就是那塊雙魚玉佩,甚至於手中團扇配的穗子,也和雙魚玉佩是一致的,女兒有心了。鎮遠侯感慨的時候,陳士允已經把筆放下,洗了手對鎮遠侯恭恭敬敬地道:“勞嶽父久等了,山居無事,才想著做幾筆畫。”

“也沒有久等,我瞧著女兒,就不免想起她的娘了。”說話時候,素真也從牡丹花中走出,對鎮遠侯深深行禮,聽到鎮遠侯的話的時候,素真才抬頭看向鎮遠侯:“我從沒問過父親,娘她真的是天下最好的人嗎?爹已經娶了新人,我曾以為,爹不記得了。”

素真的話越說聲音越低,鎮遠侯感到女兒對自己的瞬間疏遠,過了很久鎮遠侯才道:“你的娘,當然是天下最好的人了。素真,我娶了新人,終究是負了她。可是素真,我……”

“女兒並沒有怪爹爹的意思,畢竟爹爹不止是娘的夫君,還是鎮遠侯府的家主,還要擔負起這麼大的一家子,還要……”素真想繼續說下去,看見鎮遠侯眼中已經有了淚花,這是素真頭一次看見鎮遠侯如此動情,於是素真停下說話。

“我這一生,最遺憾的事就是,你的母親早早離我而去,而我最恨的是,你不能在我麵前長大,而且我為了你,還要,還要不敢對你很好。素真,我所欠你的,隻有給你最好的衣食住行來彌補,可是這些,本就該是你應得的。我記得你妹妹出生那天,我看著這個孩子,就在想,我的素真當年也是這樣嬌弱,也是這樣可愛,可是我,為了那算命先生說的話,就要把她硬生生推出去,甚至不敢對她溫柔地笑。”

鎮遠侯的話語之中,含著深深的痛惜,陳士允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鎮遠侯,素真眼中的淚墜落,過了很久素真才對鎮遠侯道:“爹爹,外祖母對我很好,還有……”

“你並不知道,當初知道你表哥另娶他人的時候,我心中的憤怒和後悔。素真,當時我就後悔,不該這樣對你。”鎮遠侯這番話,已經是鼓足了勇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