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點頭:“說的也是,況且京城附近,天子腳下,就任由這群惡少為禍,實在不該。”
皇帝這句話輕描淡寫,鎮遠侯也曉得其中有自己家的旁支,不過鎮遠侯府的旁支頗多,多出幾個不肖子孫也是平常,隻要在事後申斥就好,因此鎮遠侯並沒出班上奏。吳美人的父親卻嚇了一跳,昨夜知道事情始末,他一夜沒睡,不但在那罵兒子,還把那妾也叫過來罵了一通。
那妾也是個跟了他快二十年的,因為得寵又能生兒子,早把柔順兩個字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聽到自己兒子被這樣罵就在那撒潑,還在那點著吳美人的兄長在那罵,說就是他不俤弟弟,才讓自己的兒子闖了這麼大的禍,總之闖禍的原因全不是自己兒子的,而是吳家的人做錯。
吳美人的爹在那吵了足足一夜,今早頭痛不已,有心不想上朝,可又怕皇帝責問,於是上朝來,誰知上朝來頭一件事就是這件事,皇帝還說不該,吳美人的爹腿都軟了,心裏打點著想辦法把信傳遞到宮中,好讓吳美人為自己求情。
眾人各懷心事地散了朝,皇帝剛到後宮,吳美人的貼身內侍就來請皇帝,皇帝當然曉得吳美人為的何事,也不往吳美人那裏去,隻輕描淡寫地道:“俗話說,養子不教父之過,吳美人做為姐姐,自當反省。”
貼身內侍把傳到吳美人那裏,吳美人氣的要死,但又不敢說個什麼,隻得去請見吳太妃。
吳太妃搬到慈寧宮後,住的自然是偏殿,也沒有原先在飛霜殿那麼自在,心裏還存了一股氣呢,就見自己侄女來請見,吳太妃問過了究竟,氣的對侄女道:“這種事情,要說大呢,自然是大的,可要說小呢,若是陛下真的疼愛你,也隻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就過了,你倒好,不但自己沒法消弭了,還要來問我出個主意。你還不趕緊去和你爹說,要他上個請罪的奏章,再去懇求吳王。這會兒,就算不再不想低頭,也得低頭了。”
吳太妃罵著,吳美人也隻得聽著,等出了慈寧宮,正巧又碰見蘇貴妃帶著皇子來給太後請安,吳美人的位份低於蘇貴妃,隻有跪在那裏給蘇貴妃請安。蘇貴妃在轎子上看見吳美人,冷笑一聲就道:“吳美人請起,我也不敢受你的禮,畢竟你弟弟,可是連吳王都衝撞了,更何況我比你,也高不了那裏去。”
吳美人隻覺得受了莫大的侮辱,又見抱著小皇子的奶娘似乎也對自己充滿不屑,吳美人也隻有咬牙站起身,目送蘇貴妃離去。這一回,沒有他們鎮國公府的事,他們自然就能冷嘲熱諷,真是自己家人不爭氣。
但吳美人還是要遣人回家把吳太妃的話傳出去,於是一傳十十傳百,眾人都曉得,既然衝撞了吳王,那自然也隻有去求吳王,素真和陳士允剛吃完午飯,在園子裏坐著賞花,就聽到有人來報,某府的來求見吳王,剛來過一個,就是另一個。
素真驚訝地對陳士允道:“奇怪了,今兒又不是年節,就算是年節,也沒有要來見你的道理,怎麼這會兒這麼多人都來了?”
素真話音剛落,就有人來報,楚念德也來了。陳士允不由笑著道:“看來他是來報信說為什麼的,讓他進來吧。至於那些人,都給我在外麵候著。”
內侍應是離去,素真又給陳士允倒杯茶:“這是今年的新茶,這才頭一次泡呢。”
“我怎麼覺得,這水也比原先好?”陳士允先聞了一下茶香,這才笑著對素真說,素真也笑了:“是啊,這是山泉水,我嚐了覺得不錯,就用來泡茶了。”
他們夫妻說話時候,楚念德已經走進園中,給兩人跪地行禮。
陳士允把茶杯放下:“你來了,說說看,外麵這些人都是為什麼來的?”
楚念德站起身把昨兒到今早發生的事一一說了,陳士允不由搖頭:“其實呢,他們最該去道歉的,不是我府上!”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每個人想的不一樣。”楚念德對陳士允恭敬地說。
陳士允又喝了一杯茶,這才對楚念德道:“那你說說看,今日這事,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