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放心,小的已經說過那人了。王爺,那女子?”
陳士允手一揮:“那女子這會兒在你母親身邊,你讓人去他們家裏傳個信,免得她祖母在家中盼望。”
這真是哪裏來的福氣?小朱應是後也就退出去,陳士允原先不過順口一說,等到和小朱說了,倒覺得這是件大好的事,於是興致勃勃地讓人去書房中,把自己的藏書都尋出來一些,還有就是要尋肯去山村教這些佃戶孩子們的先生。
雖都說有教無類,可是陳士允也曉得,有些讀書人清高,未必肯去教這些孩子。就在陳士允想著,該怎麼讓這些人答應去教這些蒙童,就聽到素真在那說話:“王爺今兒是真的把這事兒放在心上,這會兒都沒回來。”
陳士允抬頭一看,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內侍已經把書房內的燈給點亮,原來已經入夜。素真手中拿著鬥篷,給陳士允披上:“你啊,一有了事兒,就會想的很遠,瞧瞧連衣衫都沒好好穿,等會兒冷到了可怎麼辦?過年時候,我可不願意伺候你。”
“這不是有你在身邊嗎?”陳士允拉著素真的手坐下,對素真指著那些書道:“你瞧,這些都是我曾學過的開蒙的書,我想著,要給他們送去,還有先生的話,一個也不夠,還有……”
素真伸手拿起那幾本書瞧了瞧,就對陳士允笑道:“你法子是好的,可是呢,這些書上,都有皇家的標誌,不如你讓人再去京城之中買上一些,還有,你何不親自抄錄幾本送去,一來呢是勉勵他們熱心向學,二來別人知道了,隻會誇你,說吳王殿下熱心。”
“我也不要別人誇我。”陳士允這會兒是真動了心,想抄錄幾本千字文送去,也好讓蒙童們知道珍惜。
“口不應心!”素真輕叱一聲,陳士允已經回神過來:“好了,你也不要說我了,你我這會兒就各自有各自的事了。”
“你要建學,這和我有什麼關係?”素真故意攤手,陳士允伸手屈起指頭敲她額頭一下:“你啊,也要跟著我,抄錄幾本書,好讓人知道,王爺和王妃,是夫唱婦隨的。”
“呸,你要好名,還把我也拉下水。”素真笑盈盈地說著,陳士允拉著素真的手:“怎麼,王妃不肯?”
“怎會不肯?是你說的,要夫唱婦隨,免得被人笑話我們之間,彼此相背呢!”素真的話讓陳士允也笑了,山居之中,能尋得一件事兩人都歡喜,這是多麼好的事?
於是這大過年的,夫妻倆都沒閑著,拿著筆墨紙硯抄錄起來,蘇嬤嬤曉得了,也讓春英她們這些會寫的,也跟著抄錄,抄錄之中,也不曉得日子過了幾天,這天兩夫妻正相對而坐抄錄,就有人來報,說鎮遠侯來了。
素真和陳士允都十分驚訝,但還是雙雙出去迎接。兩人來到正廳,見鎮遠侯站在廳內,身邊還放了一些禮物。陳士允忙走上前:“嶽父怎麼來了?山路不好走,我們夫妻索性就哪裏都沒有去。更別說回京應酬了。”
“王爺不用如此多禮,我也想著,你們夫妻不回京,想來也是要避嫌,今兒都初八了,我借口要出來,就來瞧瞧你們,也送些過年的東西過來。”
鎮遠侯的話讓陳士允笑了:“看來京城之中頗不平靜。”
“是不平靜!”鎮遠侯坐下之後才道:“蘇貴妃的兄長,臘月二十二的,正式被封為鎮國公世子,甚至陛下暗示鎮國公,該主動上表辭去爵位。皇後娘家因此頗有不滿。”
石氏娘家也是侯府,按說皇帝就算想要抬舉蘇貴妃,也該先提升石家的爵位,而不是先讓蘇貴妃的娘家得到鎮國公的爵位。
這樣的舉動,看在別人眼中,隻會覺得石皇後不得寵愛,而蘇貴妃不但有寵還有子,皇後娘家的不滿能讓人知道,想來已經十分明顯了,到時候,隻怕又是一場風波。素真不由輕聲歎氣,陳士允已經握住素真的手,對鎮遠侯微笑:“這爵位要給誰,也要看陛下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也有大臣上奏,說鎮國公長房長子有罪,陛下若要懲罰,就該褫奪鎮國公的爵位,而非把長房之爵位,給了二房,這沒有先例。然而陛下一概不聽,又聽說吳太妃的娘家,很是讚成陛下這個做法。”鎮遠侯話語之中有著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