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情的人越多,陛下隻會越懷疑,太子的脾氣,你我在宮中這麼多年,還不明白嗎?”楚念德一句話似乎澆熄了蘇嬤嬤的怒火,是的,說情的人越多,越不利。
除非……蘇嬤嬤想到另一個辦法,讓素真主動下堂求去,如此才能保住陳士允,可是蘇嬤嬤曉得,這絕對不可能,陳士允不會做這樣的事的,否則他就不會和素真這麼好。陳士允是個很難動心的男人,而一旦動心,那就再不會回頭了。
王爺他,是個多麼實心眼的人啊!蘇嬤嬤眼中的淚湧出,竟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此刻陳士允麵對著自己的兄長,有些震驚地看著他:“陛下說什麼?說我的王妃命格不好,所以要我休妻?”
“不,不是讓你休妻,是讓顧氏出家修道,拿回臨淄王妃的誥命!”皇帝也有幾分心虛,陳士允笑了:“陛下當我是小孩子呢,這樣的事也會相信?出家修道為我祈福,然後拿回臨淄王妃的誥封,另立一位臨淄王妃,陛下不瞞你說,就算你下旨,我也會反對的!”
“不是另立一位臨淄王妃,而是吳王妃!”皇帝的話讓陳士允哦了一聲,看來他們已經決定好了,讓自己在眾親王之首。可是這又有什麼意思?如果沒有了妻子?陳士允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沒法接受沒有妻子的人生。
她的笑,她的好,她的一切,都已經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腦海中,怎麼都無法消掉。於是陳士允對皇帝道:“陛下的意思,臣明白了,然而臣隻會有一位妻子,不管是臨淄王妃也好,還是吳王妃也好,隻有顧氏,隻能是顧氏!”
“你要顧氏,我就給你再尋一位顧氏,天下姓顧的人多的很!你又何必非要執著於顧氏不放?”皇帝也有些惱怒了,對陳士允高聲喊道,陳士允眼睛眨都沒眨一下:“天下的顧氏當然很多,然而臣的心中,隻有臣的妻子一人,別人都不是。陛下,臣不知陛下心中在想什麼,然而陛下要臣做的,臣不能做,懇求陛下收回這個命令!”
皇帝看著陳士允,突然過了會兒才歎氣:“你真的要為她,為她,值得嗎?”
為她做什麼?陳士允有些驚訝地看著皇帝,接著點頭:“臣前麵十多年,雖則在榮華富貴之中,卻頗感孤寂,唯有娶了她之後,臣才知道,才知道這世間,還有許多很美好的事。陛下,臣這一生,隻有這一人了。”
皇帝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弟弟,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如此,很好,你下去吧!”陳士允行禮告退,殿內十分安靜,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皇帝的歎氣聲,內侍小心翼翼地問:“陛下,若臨淄王實在不肯,是不是……”
“朕初登大寶,兄弟又不多,臨淄王是朕的手足,而且是朕最信任的手足。”皇帝狀似答非所問,內侍卻已經知道皇帝心中到底在想什麼了。皇帝的眼眸漸漸轉暗,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流言,這樣的流言,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
“來人,去把這流言的源頭查一下!”皇帝沉聲吩咐,自有人上前應是,皇帝的手握成拳,這個皇帝,果真不易做啊!剛剛登上帝位,連真正式的詔書都還沒發出,就有人不斷地想要挑戰自己。好在,朕手中還有權力,皇帝的眼眸漸漸轉暗,誰都不能再對這個位子,有覬覦之心。
陳士允這天回到王府已經夜很深了,素真並沒睡,而是在房內做針線。陳士允走進屋內,看著素真恬靜的側麵,這是自己的妻子,是自己最愛的人,若有一天,有人要把她從自己麵前搶走,不,就算是兄長,也不能!
“王爺回來了?”陳士允的動作碰倒了旁邊的一個花瓶,裏麵插著的菊花倒了一地,素真被驚動,抬頭看見陳士允,對丈夫微笑著招呼。
“是啊,回來了。”陳士允走到素真身邊,握住她的手:“你在繡什麼呢?”
“我在想,你身上戴的這些,也不曉得是哪一年做的,都有些舊了,就想給你做上幾個。免得被人笑話,說都娶了媳婦,這身上穿的戴的,還是舊東西。”素真把手上做著的一個素色荷包往陳士允腰上比一比,對陳士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