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過了就是秋,素真也不能一直稱病,於是在重陽這日,去了東宮赴宴,東宮重陽日的宴會是例行舉行的,素真一走進宴會舉行的廳裏,就聽到永樂公主笑著道:“二嫂真是稀客,這大半年來,生生沒有見到二嫂。”
素真對永樂公主微笑道:“前些日子病著,連宮中都沒去,對各位多有怠慢了。”石氏已經在座位上笑著道:“都曉得二弟妹生病了,永樂,你還不乖乖坐下。”
素真這時才看見永樂公主的肚子渾圓,於是笑著道:“難怪呢,永樂都有喜了。”
“二嫂,你這麼多添都沒出來,都不曉得要錯過什麼事兒。”永樂拉一下素真的袖子,對素真有些撒嬌地說。素真輕輕地拍一下永樂公主的手,坐回自己的座位,東宮宴會,能來參加的不是皇子妃就是公主,還有幾位公侯夫人之外,別人也就沒有了。素真在席上應酬,看著廳外楓葉如火,菊花盛開,心中卻泛起一絲絲的悲傷,不知這和樂融融的情形,還能有多長時間?
酒過三巡,就有個內侍匆匆走進,湊到石氏耳邊說了幾句,石氏神色變了變,就對眾人道:“今日有事,這宴會就先到這裏。”說完石氏就離開,能讓石氏離開的事,那的確是非常重大的事。素真放下手中的酒杯,感到有人看著自己,都不用抬頭素真就知道是安平王妃,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難道是宮中?素真想到這點,心不由抖了一下,但很快素真就站起身,對安平王妃笑著道:“既然太子妃都下逐客令了,那我們就先走吧,三弟妹,告辭!”
安平王妃見素真站起身,也對素真道:“二嫂,何不等等我?”素真微笑:“家中還有事,改天吧。”素真匆匆離開,一個嬤嬤已經來到安平王妃身邊:“王妃,宮中傳來消息,陛下突發疾病暈倒。”
難怪石氏會這樣匆忙地離開,定然是進宮去了。也是,她是太子妃,要等著做皇後。安平王妃覺得自己的喉嚨裏有股火在燒,如果按照吳貴妃和安平王的計劃,這會兒,也是時機了。安平王妃覺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不過這會兒還在東宮,於是安平王妃對嬤嬤點了點頭也離開。
素真在回去的路上,也得知皇帝突然暈倒的消息,按說太子早定,皇帝就算暈倒,也影響不了什麼,可素真想起吳貴妃曾說過的話,還有今日安平王妃的舉動,卻覺得自己家中的平靜將會打破,也許,風波就要來了。
車到王府,素真問清陳士允在哪裏,就往陳士允所在的地方奔去。花園內紅葉正紅,陳士允坐在亭子裏,正在喝酒賞楓。素真匆匆奔來,看到的就算陳士允那悠閑自在的樣子,不知為何,素真心中的焦急就這樣慢慢消去,接著素真緩步上前。
陳士允已經舉起杯子:“這就是你喜歡的桂花釀,何不來一杯?”素真走上前坐在陳士允身邊:“怎麼今日如此有興致?我聽說……”
“宮中傳來消息,父皇暈倒了、”素真原本以為陳士允不知道,可這會兒聽到陳士允的話,才知道陳士允已經知道了,於是素真驚訝地問:“那,王爺為何?”
“我為何還這樣悠閑自在?”陳士允反問素真,素真點頭。
陳士允端起酒杯:“宮中並沒讓眾人入宮侍疾。”素真恍然大悟,看著陳士允,難怪如此,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嗎?陳士允又喝一杯酒:“是啊,素真,你我,這會兒隻怕是難得的平靜。”說著陳士允低頭看著素真:“對不起,也許我……”
“你我是夫妻,說什麼對不對得起?”素真輕聲說著,靠進丈夫懷中,這樣就好,這樣才能度過這一切的艱難困苦。
天子暈倒,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京城,然而很快宮中就有另外的消息傳來,說天子已經醒來,不過身子尚虛,於是這些日子的朝會都罷了。這消息聽在別人耳中不算什麼,但在陳士允和素真兩人聽來,曉得天子隻怕快要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