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英正要開口為蘇嬤嬤描補幾句,就聽到素真輕聲道:“對王爺最忠心不過,這最好了。嬤嬤方才不是說了,我和王爺以後是一體的,王爺怎樣,我就怎樣。蘇嬤嬤對王爺忠心,那自然對我,也是很好的。”

張嬤嬤停下說話就等著素真追問,誰知素真並沒追問,反而說出這麼幾句,張嬤嬤登時愣在那裏,不知該怎麼接話。

春英鬆了一口氣,這樣看來,這個王妃也不是什麼都不懂,任由人折騰的。這樣,也不曉得是好是懷呢。

不過張嬤嬤是在宮中多年的人,這愣神也隻一會兒,很快就對素真笑著道:“姑娘說的是,王爺和王妃,的確是一體的。”

素真也微笑,這個小插曲就此過去,春英也講了幾句王府內的規矩,就又由張嬤嬤給素真講著禮儀。

對這些禮儀,素真學的很認真,畢竟宮中王府,和鎮遠侯府是不一樣的,和鎮國公府就更不一樣了。想到鎮國公府,素真心中掠過一絲痛苦,強力抑製住,不讓人察覺。

此刻鎮國公夫人,也就是素真的大舅母,正坐在顧夫人麵前。雖說兩人經常見麵,兩家府邸因為素真的原因,來往都很頻繁,可是這會兒,不知為什麼,兩邊都有些尷尬。

略微寒暄了幾句,蘇夫人就笑著道:“明人麵前不說暗話,你我曾是那樣親近的人,雖說朝廷自有禮儀,可外甥女成了王妃,我這個做舅母的,也該親自來給外甥女道賀。”

“說來昨兒貴府的喜事,我也本該親自道賀,我們侯爺還說過,貴府與眾不同,特別是蘇夫人您,特地吩咐我,貴府的喜事要親自去的。誰知剛想出門,就遇到宮中傳旨,我還想著,改天再上門道賀,誰知今兒您就來了。”

顧夫人故意不去提素真會不會見蘇夫人這茬,故意雲山霧罩地繞遠話,蘇夫人怎麼不明白顧夫人的意思,不過最要緊的是要能見素真一麵。原本蘇夫人以為,沒了這門親事,素真也不過就嫁個差不多人家的子弟,算起來也是各無妨礙。

可是突然天上就跟打了個雷似的,宮中降旨,素真成為王妃,不管從哪方麵來說,能讓素真不記恨蘇家,都是最好的。因此蘇夫人隻當沒聽到顧夫人這話裏的故意,依舊微笑著道:“你我通家至好,不用這麼客氣。隻是外甥女怎麼說也在我們府上住了這麼些年,我這個做舅母的,說句不怕您笑話的話,就跟她的娘也差不多,這會兒要出嫁了,怎麼也要見上一麵。”

見蘇夫人不肯把話題繞開,顧夫人就曉得,今兒蘇夫人必定要見素真了。雖說侯府接旨之後,按製度就連爹娘也不能輕易見的,更何況是來道賀的親戚。可是又有一說,這總有通融的時候,況且蘇夫人這樣的親戚也是極親近的。

顧夫人在那沉吟,蘇夫人卻有些著急,但又不好催促顧夫人。接著顧夫人就對蘇夫人笑了:“這話說的也是,不過這事兒,由不得我做主。”

顧夫人肯說這話,蘇夫人已經很歡喜了,急忙對顧夫人道:“我就說我們兩家,終究是不同別家的。”

說話時候,顧夫人已經叫來丫鬟,命她去素真那裏詢問,素真可否願意見蘇夫人。

丫鬟的話傳到時候,素真正在張嬤嬤指導下學習宴會禮儀。王府中的宴會和別的府邸有些不同,而且那時候素真也是主人。

張嬤嬤教的用心,素真也學的一絲不苟,聽到蘇夫人求見自己,素真不由一愣。素真和鎮國公長子那段,雖說沒有人公開議論,可很多人也心知肚明,此刻聽到蘇夫人要求見,張嬤嬤雖然一副等著素真吩咐的樣子,可這心中已經開始盤算。

素真已經抬頭看向張嬤嬤:“嬤嬤,我還不曉得,這在待嫁時候,是否可以見來道賀的人?”

“雖說,這來道賀的人是不能隨便見的,不過這事兒還是由得人通融的。”張嬤嬤滑不溜丟地說了這麼一句,就一副等著素真做決定的樣子。

素真點了點頭,對來傳話的內侍道:“請鎮國公夫人進來吧。”內侍應是退下,張嬤嬤已經扶起素真,春英急忙帶著丫鬟把素真要換的衣衫準備好。

換衣衫的時候,素真看著鏡中自己,雖說聖旨是昨日剛下的,可是怎麼感覺一夜之間就全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