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沒有,沒有……我隻是,隻是一時之間太突然,我有點不知所措,才出來冷靜一下的。我沒有想到,他還會再次出現的,他……我……”任意馬上替自己辯解起來,但越說聲音越低,直至最後幾不可聞——她也有些心虛了,就算騙得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的心,是的,當聽到‘夏陽光’這三個字時,她的心還是悸動了下,不過,分不清這種悸動的原因所在。
“難道你還愛著他嗎?”吳七七語不驚人不罷休的問。
“啊,怎麼可能,不,不可能的。我的心裏現在隻有蘇北,其他人根本無法進來。”任意連連擺手著急否認,但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對於這個初戀情人,現在她究竟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麵對——是勃然大怒還是心平氣和呢?
事過境遷這些年,雖然她對他已經無愛,可是他欺騙自己的事實始終是個心結,即使在她最幸福的時刻,也未曾放下過。這就像一間臥室,裏麵擺滿了家具,最重要的可能是床,但是,也不表示其他的東西就不需要,它們其實是生活的必備品,需要用的時候就用,不需要用的時候也得擺放。
夏陽光也許不是她現在最愛的那個人,但是卻是她曾經深深愛過,而且是第一次所愛的人。所以,他在她心裏的地位也是至關重要的,不是隨著時間的消逝就能輕易抹去的一道身影。
因此,對於他的即將出現,任意有著深深的不安:“見或不見?不見是否就能心安?見了又該如何自處?對於他的欺騙,自己是否真的完全放下了?還是說一直耿耿於懷,如骨在哽?”也許是時間太久了的緣故,久到她自己都沒有辦法理清了。
幸而,吳七七這個對她的情事了如指掌的同窗舊友的提問,幫她撫順了思緒。
“意,既然你不愛他了,那麼又何必這麼害怕再見呢?當年我是多拿了一百萬去給他,讓他離開你。可是,難道你不認為應該當麵親口問一下他麼?問他真正遠走的原因,是真正的為了錢還是有其他的原因。也許,有其他我們也不知道的理由,我覺得,你有必要親自問他,以解心結。”
苦口婆心的勸慰來自曾經的宿敵,如今的好友之口,任意深深的被打動了——她明白,吳七七是真正的用行動來道歉,她鼓勵自己去見夏陽光,也是想給所有人一個機會,一個查明真相,消除怨氣,重新開始的契機。她想,不能枉廢她的一番好意,這也正是自己一直想做,但遲遲沒有時間和機遇去做的事情。
於是,她婉然一笑,從陽台的台階上一步步的走了下來,將手放在了吳七七一直向前伸展的手掌心中,輕聲說:“謝謝你,七七。其實這是我和夏陽光之間的感情基礎問題,有沒有你的一百萬,我想,他都會變心的。所以,今天之後,請不要再為這件事對我道歉,都一筆勾銷吧。從此,我們隻向前看。”
“嗯嗯。”吳七七忙不迭的回道,笑得一如酒席桌上的那些鮮紅玫瑰,嬌豔可人。
而任意回她的則是一個宛若喜宴桌上的另一種花束——粉白百合,清新怡人。
兩個如花女人,相攜著手,再走進婚禮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