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台灣去幹嗎?”娃子說道,“難道你到台灣去有人會接待你嗎?你又沒有熟人。”
“想來也是,我幹嗎要到台灣去?”野人搖晃著頭。“我為什麼來回到自己的老家去呢?”
“你老家在哪裏,你知道嗎?”
“聽我父親說,在梧州市裏一個叫做長洲島的地方……”
“那咱們就是老鄉了。”娃子說道,“我們還是一起回去吧。”
“可是,我想我的老家早就沒有了,我能回去嗎?”
“你的家沒有了是肯定的,但是你可以到城市裏,到時候到市裏搞一個戶口就成了。”
“能搞到戶口嗎?”
“我想是可以的,隻要有錢,”娃子答道。
“黃金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黃金是可以換錢的。”娃子覺得他真是不懂事到有點可愛。“不過,你得有名字。你叫什麼名字?”
“那就成了。我父親叫做祝鬆壽,我母親叫做楊柳葉,起先他們幫我取了一個名字叫做祝楊歸,後來又把我的名字改做遠征歸,意思是我代表所有的遠征軍,若果我有朝一日能夠返回家鄉,就代表所有的遠征軍回去了。不過,”遠征歸眨了眨眼睛說道,“現在你叫我野人也成,叫我做老歸也成,我沒有所謂。”說著,他從床底下拖出一隻鐵皮箱,把箱蓋打開,“你看,這不是黃金嗎?還有玉器呢。”
鐵皮箱跟裏果然擺滿了金條和玉器,起碼有一百多斤。“嘩,這麼多黃金,你是從哪裏得來的?”娃子問道。
“聽我父親說,他們是從一夥海盜那裏搶來的。”
“海盜?有海盜到過這裏嗎?”
“幾十年前,我估計肯定有海盜到過這裏,不然,我父親怎麼說是從海盜那裏奪來的呢?”遠征歸把箱子挪回床底下,“但是,這麼多年來,我就從來沒有見到過有海盜。”
“那麼,我們明天就回去好不好?我們先回我家裏,然後你再想辦法到城市裏。”娃子說道。
“回去之後,不如你跟我一起過活吧。”遠征歸坐回矮凳子,望著娃子,“我父親的名字叫做你就做我的兒子吧。”
“好啊!”娃子想了想,跳下床說道,“我就認你做我的義父好了!”
遠征歸忽地跑上去摟住娃子,用雙手把娃子摟進懷抱裏。“既然你是我的兒子了,我們現在就去拜拜我的父母,我們要去告訴他們,我們就要離開他們回家鄉去了……”
遠征歸的父母埋葬在海邊的一個小土坡上,其他遠征軍也是埋葬在這個地方。遠征歸和娃子從一條小路往那裏走去的時候,很多紅毛猩猩在樹林裏都望著。就快走出樹林,來到那個小土墩的前麵時,娃子問了他的義父,這個海島裏到底有多少紅毛猩猩?他為什麼會成為紅毛猩猩的頭兒的?接下來他的義父告訴他,這個海島起碼有五六十隻紅毛猩猩,他之所以會成為這批紅毛猩猩的頭兒,原因是他在二十年前打死了那隻最凶惡的紅毛猩猩,因為這裏的紅毛猩猩早就分成了兩派,它們之前為了爭搶地盤,經常相互廝殺,打得死去活來。後來,他的威懾和恐嚇之下,這裏的紅毛猩猩就不敢再相互攻擊和相互鬥毆了。
“你是如何打得死那那兩隻最凶惡的紅毛大猩猩的?”走上那個小土坡時,娃子又問道。
“我有槍,我是用我父親那支槍把他們打死的。”
“我發現你聽得懂猩猩們的話。”
“我不但聽得懂它們說什麼,我還會說它們的話呢。”
“難怪你跟它那麼熟。”
“當然,不然我怎麼管理它們呢。”
遠征歸父母的墳頭對著大海,其它的墳頭也是一樣。每一個墳墓都長滿了亂七八糟的雜草,有的雜草已經長成小雜樹了。娃子和遠征歸的跪在那些墳頭麵前叩拜著的時候,星期天從空中飛下來,它站他們身邊眺望著。遠征歸在叩拜他父母裏哭得非常傷心,特別是在說他要離開這個島嶼時,他幾乎要昏倒了。
一回到小木屋,遠征歸就開始收拾起東西來。他首先把那支自動步槍和那把長刺刀拿下來放在床裏。他對娃子說:“這支長槍和這把長刀不拿走是不成的,因為它是我父母的遺物,我一見到它們就好似見到我父母。”說罷,他又從床底下拖出一隻又粗糙又笨重的大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