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娃子和星期天從一個小城鎮越過去,又落在一座小山峰裏。娃子和星期天都累得氣喘籲籲,就在一棵小鬆樹下睡起覺來。不一會兒,娃子睡醒了,見到星期天還有呼呼大睡,就到前麵尋找吃的東西去。在前麵三十來米遠的那小泥路旁邊,娃子見到了一塊小石碑,那塊小石碑裏寫著“中國”兩個字。
猜測這裏必然是邊境線,有可能是跟越南交界的地方。要是有巡邏隊到這裏來就糟糕了。娃子一想到巡邏隊必定會把他們抓住,甚至會開槍打死他們,他急忙跑回到星期天身邊,把它搖醒。星期天越上天空不到兩鈔鍾,一支荷槍實彈的軍隊出現在娃子的眼簾裏。
不一會,星期天又在對麵那座山峰落下來。山峰下有一棟莊嚴的建築物,很多遊客正在那棟建築物前麵照相。當娃子忽地瞧見那棟大樓上“友誼關”這三個醒目大字時,才知道這裏果然是跟越南接壤的邊境線。
休息了幾分鍾,星期天又往對麵那座高山飛去。在那座高山上,娃子忽地又見到了好幾門大炮。那是一門古時候的火炮,炮口對準著山下那條大狹穀。從那幾門大炮上空越過去,到了對麵那座山峰上。他們落在一棵大榕樹時,天空忽然變得非常陰沉,一大片黑雲罩在他們頭上。一陣雷鳴響起,他們趕快落到榕樹下。一道閃電劃過,下起毛毛小雨來。
雨過天晴之後,肚子餓得咕咕叫,他們在樹林裏尋找起食物來。娃子終於找到了一棵野山梨。填飽肚子之後,又將布袋裝滿了。回到那棵大榕樹,星期天不知到哪裏去了,於是他在大榕樹前麵坐下來。
娃子正在等著星期天,一陣陣嘈雜的腳步聲和說話聲從對麵的樹林傳過來,他連忙躲到大榕樹後麵。那夥人就快走近大榕樹,他急忙又跑進旁邊那堆稠密的草叢裏。
總共八個人,五個男人三個女人。那五個男人都戴著一頂綠色的硬殼帽,那三個女人都戴著一頂樹葉編成的鬥笠。隻有一個男子和一個女人腰間裏掛著一支盒子槍,其他人都背著阻擊步槍。走在最後那個男子左臉有一塊大黑痣,他還拿著一隻沉甸甸的大皮箱。他們來到大榕樹前麵,三天兩兩在粗大的樹根上坐下來。
從那幫荷槍實彈的人的說話聲裏,娃子很快就確定他們是越南人。他斷定,如果他們不是越南軍隊,就是一幫劫匪,一夥亡命之徒,要不就是一夥毒犯。
娃子驀然想到星期天。如果星期天回來,豈不是遭這夥劫匪開槍打死?想罷,他正要從草叢中偷偷退出去,又有五個男子邊說話邊從對麵樹林裏鑽出來。那個提著大皮箱的歪嘴高個子走在最前麵,他一邊走,似乎一邊朝前麵盯著,娃子不敢亂動了。他們說的是普通話,每個人都有一支長槍歪歪扭扭掛在肩膀。從他們穿的衣服來,他們絕對不是我國的巡邏隊。“他們有可能是一夥搶劫犯,要不就是一夥毒犯。”娃子又推測起來。
看到這麼多歹徒聚集到這裏,娃子更急了。當那五個男子站在那夥越南人麵前時,他拔開草叢,往空中以及周圍窺望真起來。當他發覺星期天就站在身後那棵闊葉樹上,藏在一大堆樹葉裏,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接下來,很快,娃子就發覺那兩夥人都是販毒團夥。他屏住呼吸緊緊盯著那兩夥人在進行毒品交易時,那個臉頰有一塊大黑痣的越南毒犯把那隻大皮箱放下來,忽地端起他那支阻擊步槍。隨著一聲駭人的槍聲響起,那個提著大皮箱的歪嘴高個子毒犯應聲倒在地上,硬殼帽滾到一邊去。他的左腿中彈了,頓時血流如注。
歪嘴高個子躺在草麵上呻吟著,他的同夥——那個穿花衫的絡腮胡子忽地咕嚕一聲: “去你媽!”扣動板機。一顆子彈“怦”地射進那個臉頰有一塊大黑痣的毒犯的左脅裏。刹那間,所有毒犯都把槍支端起,把槍口對準對方的胸膛。
娃子估計必然會有一場惡戰。然而,雙方端著槍僵持不到一分鍾,那個有手槍的越南跛腳女人走到雙方之間,指手劃腳地大聲嚷嚷起來。一嚷完,雙方就把長槍短槍重新收回來,把槍口向準著地下。
那個跛腳黑女人繼續說了幾句溫和的話,就把她身邊那隻大皮箱打開,讓對方那個穿花衫的絡腮胡子看了看裏麵的白粉,再把大皮箱蓋上鎖好。緊跟著,那個穿花衫的絡腮胡子又將他麵前那隻大皮箱打開。那個越南跛腳女人扯了扯蓋住眼睛的鬥笠,看了看那滿滿一大箱鈔票,把她那箱白粉推過去,再把那箱鈔票提起來。
不一會兒,雙方各自背著受傷的同夥,離開那棵大榕樹,離開了這個交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