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的星期天仿佛失去了理智,它不是把村民們的竹杆和魚叉奪走,就是把村民們趕落到水裏,隨後,它又把村民們的魚籮一隻隻抓到空中,再一隻隻扔掉。星期天正在搶奪那一隻隻魚籮,好些魚雕在它們主人的吆喝聲裏,紛紛朝星期天撲過來,但是,星期天不用吹風之力就可以把它們打敗,打得它們不是逃之夭夭,就是暈厥在水裏,浮在水麵上。
半個時辰之後,河魚全部被星期天放走,魚雕們也逃得不見影兒了。星期天在水裏叼起一條剛剛死掉的河魚,又爪起兩條差不多咽氣的河魚,一拍翅膀躍到半空,再在前麵那座山巔上落下來。
夜色幾乎把這座山峰包圍住,山腳下的房屋被包裹在一陣陣暮靄裏。娃子非常不理解星期天剛才的行為舉動。他暗暗地想道,星期天為什麼要把村民的河魚放走?他們捕魚跟他們有什麼關係?那些魚雕是村民們專門訓養的捕魚工具,它幹嗎要打跑打傷它們呢?
娃子在星期天身上跳下來之後,他站在星期天身邊,還在悶悶不樂地思忖著,星期天開始吃起河魚來。河魚實在太大了,每一條不下三四斤,比一隻燒雞還要大,星期天不能夠整條吞下去,它就把河魚撕成了一片片。
星期天吃完兩條河魚,它不再吃了。娃子知道星期天吃飽了。星期天眼巴巴地望著娃子,時不時又瞧一眼它沒有吃掉的那條河魚。這條河魚娃子叫不出它的名堂,因為他從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樣子的河魚。它的身子像鯉魚又像鰻魚,嘴巴又尖又長,跟櫻桃鴨的嘴巴一模一樣。娃子見到星期天緊緊望著他,知道它在叫他把那條河魚吃掉,可是他從來沒有生吃過魚,擔心吃了會又嘔又吐或者生病,所以遲遲不敢吃。盡管肚子餓得隱隱作痛,他還是不敢亂動它。
在山巔繼續待了幾分鍾,星期天見娃子不敢吃那條河魚,把河魚叼到嘴裏,往它腳下那塊石頭跳下去。那是一塊很大的石灰石,旁邊有一棵小雜樹,樹後麵還有一個小岩洞。娃子下去了。
夜色漸濃,一陣陣涼颼颼的冷風吹著,小雜樹不停地搖晃著。星期天在岩洞裏麵蹲下來,並示意娃子爬到它身上。躺在星期天的羽毛裏,娃子立刻就覺得暖和了很多,如同裹在一張絨毛被子裏。娃子正在舒舒服服地躺著,一陣陣悠揚歌聲從山腳飄上來,在娃子的耳畔裏回響著。聽著聽著,娃子睡不著了,從星期天爬下來,走到前麵那棵小雜樹旁邊坐下來。
一大片火光在山腳下閃動著,一陣陣濃煙從篝火裏升騰起來。濃煙驅散了山邊的濁霧,火光在那些跳舞唱歌的人們身上閃爍著。娃子正在出神地瞧著那些如癡如醉的人們,借著蒙朧的星光,瞧見星期天叼著一塊白雪雪的魚肉走過來。一瞧見星期天嘴裏那塊魚肉,娃子的肚子又餓得咕咕地叫過不停。娃子於是把那塊魚肉拿到手上,一點點塞進嘴裏,咀嚼著。這時候,不單單隻是餓得肚痛的原因,娃子也不想拒絕星期天的一片心意。
星期天見娃子終於吃那條河魚,高興得一拍翅膀躍到旁邊那塊石頭上,之後又把另一塊魚肉叼過來。想不到這魚肉一點都不難吃,比娃子先前所想好吃得多,不但沒有一點惺味,還比那些小青蝦要鮮美得多。看來之前的擔憂是多餘的,娃子想道。
娃子一邊咀嚼魚肉一邊欣賞著那些載歌載舞的人們,星期天忽地發出一連串急速的吱叫聲。娃子瞧著星期天,估摸它發現險情,於是彷徨四顧。忽然間,他發覺一大批村民攥刀提槍從半山腰奔上來,趕緊爬到星期天身上。星期天立即躥到半空,落在高高的山巔上。
娃子站在一塊大石頭往下眺望著,村民們已經爬到他們剛才那個小岩洞前麵,東瞄西看,翻動石頭搜索起來。不一會,一個中年男子噎著嗓子說:“你們看,這就是怪獸吃剩的魚骨,我看怪獸還在山上,它把那個小男孩捉住了,我估計它躲在另一個山洞裏,它正在把那個小男孩一口一口吃掉。”
話音剛落,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說道:“我剛才聽到過它的叫聲,難道它這麼快逃跑了?”
“不管它跑到哪裏,躲在哪裏,我們都要把它找出來。不然的話,我們以後就不得安寧了。”一個年老的村民說。
“難怪我們村近來有孩子無端端丟失掉,原來被這頭怪獸擄走了。”又有一個中年男子說,“這回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把它殺死掉!”
“大家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我們繼承到山上尋找吧。”那個年老的村民邊咳嗽邊說道。
聽到這些村民的說話,娃子想到了剛才捕魚那十幾個村民。確實,他們帶著其他村民到山上來報複星期天了。他們除了要把星期天當成怪獸殺死之外,還以為娃子被怪獸抓住了,他們要把娃子救下來。
村民們還沒有爬到山巔,星期天飛走了,叫他們白白忙活一場。星期天在夜空中往前飛翔時,娃子一直在想著一件事。娃子不明白,村民們是怎麼知得他們藏在這座山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