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清晨,雨過天晴,小駝背於是告別了母親,踏著依然濕漉漉的路麵繼承往陀騾山奔去。到了山崗上,他又找到了一根光溜溜的鬆木頭,然後欣喜地跨到鬆木頭上,激動得如同坐到一艘宇宙飛船上。他將雙腿把鬆木頭牢牢地夾住了,然後將那把羽毛小魔扇從懷裏掏出來。他定了定神之後,將小魔扇往空中揮一揮。他非常慶幸這把小扇子還有那非凡的招風喚雨的魔力。發覺一陣陣狂風呼嘯而來,他馬上將小扇子重新放回懷裏,伏下身子將鬆木頭緊緊抱住。緊接著,鬆木頭顛簸了一下,然後恢複了原樣。他起先以為這大風還不夠猛烈,沒法把這鬆木頭和他一起吹走,於是又掏出了魔扇。他正要再揮動一下魔扇,鬆木頭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旋轉,然後呼地一聲旋上了半空。鬆木頭在一片片雲海裏飛馳,他跟上次一樣,不敢把眼睛睜開來。
小駝背正在想著什麼時候才會到達大草原上空 ,在不知不覺之中,耳邊的風聲忽地停了,鬆木頭往下一沉,跟著就一頭栽了下去,頓時,他滾落在鬆木頭前麵。“嗬嗬,終於又到大草原了!”他爬起來,一邊拍著屁股爬起來,一邊興奮地說。然而,拍完屁股之後往旁邊一看,他又納悶了起來:怎麼這裏沒有青草,又沒有野菊花?他再往遠一點的地方麵瞧去:怎麼全是黃澄澄的沙礫?怎麼沒有一根草一棵木?他又往遠方望去:全是一個個起伏不平、連綿不絕的小沙丘,一輪白晃晃的太陽正從盡頭那個小沙丘背後冉冉升起來。不一會,那燥熱的光線朝這裏射來,又落在沙礫裏,形成了一圈圈耀眼的光芒。再觀察了十來分鍾,他終於明白了,自己落在一個廣袤無邊的大沙漠上。
漸漸地,大沙漠就變得熱氣騰騰起來,仿佛一個大火爐那樣。沙礫燙得他的腳板噝噝發痛,接著他彷徨四顧起來。難道大草原變成了大沙漠?難道鬆木頭飛錯了方向?難道鬆木頭落錯了地方,他想道。
小駝背想了一分鍾之後又坐回到鬆木頭上,他將那把小魔扇朝空中揮動起來,但是這一回,盡管他揮到手臂就快要斷掉,都見不到一丁點微風吹來,更不用說什麼大風了。
半個時辰之後,他疲倦地坐在鬆木頭上。熱浪一波波撲來,他感到口焦舌燥,酷熱難當。小扇子失靈了,現在到了這個既沒有水又沒有食物的大沙漠裏,我可怎麼辦啊?他恐慌地想道。想著想著,他感到現在這個地方是多少令人可怕,這個大沙漠簡直就是一個殺人惡魔那樣。
他不想在這裏被太陽曬成僵屍,更不想被沙漠吞噬掉,於是一步步往前走去,往太陽升起來的方向走去。他希望盡快離開這裏,找到有水源有食物的地方,最好能夠盡快走出這個大沙漠。一隻隻深深的腳印留在沙礫上。
一個時辰之後,他爬上了一個小沙丘,落到了小沙丘腳下,當他發現前麵有一大堆斷垣殘壁,斷垣殘壁下麵有一大片陰影,瞧了一眼那曬得焦頭爛額的太陽,馬上加快腳步往前奔。但是,腳下的黃沙經常沒到了他的小腿裏,又燙得他經常要跳起來,他哪裏走得快啊?那堆斷垣殘壁就在一百多米前麵,還要走多少時間才到那裏啊!他又焦又燥地想道。終於,他還是走到那堆斷垣殘壁前麵,還有十來米就到達那一小片陰影了,一條黑如焦碳的漢子騎著一頭駱駝忽然從那片斷垣殘壁後麵奔跑出來,嚇了他一大跳。
那是一頭黃褐色的單峰駱駝,它幾乎沒有一根鬃毛,又粗又長的脖子如同鵝頸一般彎曲著。轉眼間,單峰駱駝奔到了小駝背前麵,那條曬得黝黑的漢子霍地跳了下來,敏捷得儼然一隻猴子從樹上跳下來。那條黑漢子執著一根長長的牛皮鞭,眼睛仿佛車輪子一般轉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