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病了？你撒謊吧？你那天一下子就把我的花舌狗的腦袋踩破了！”小成子氣憤地說。
“無論如何，它確實被我踩死了，實在是不應該啊。”黑鬼頭又歎起氣來，“不如我賠償給你吧？”
小成子見到黑鬼頭又是道歉又是歎惜，心裏的氣不知不覺地消失了一大半。他將隨時準備撲上去的架勢收了回來，想了想沮喪地問它：
“我的花舌狗已經死掉了，你說要賠償我，你拿什麼賠我呀？”
黑鬼頭思索了一會兒說：
“其實我也沒有什麼賠給你，不如這樣，我把我的尾巴給你吧，你把我的尾巴吃掉吧。”
“你的尾巴？我才不要你的臭尾巴哪！”小成子望著黑鬼頭那條長長的尾巴說。
黑鬼頭又思索了一會兒說：
“要是你嫌我的尾巴不好吃，不如你把我的耳朵咬掉吧。”
“我不要你的破耳朵！”大狼狗火燥地說。
“那麼你想要我的眼睛嗎？”黑鬼頭想了想又說。“但是我的眼睛更不好吃了，它也填不飽你的肚子呀？不過，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話，我也認了，你把我的眼睛挖走吧。”
“我不要你的眼睛！”黑鬼頭閉起眼睛來時，小成子急忙說。
“那你想要什麼？”黑鬼頭又睜開眼睛說。
“我什麼都不要！”大狼狗往河邊走去，望著那滾滾的河流哽咽了起來。
大狼狗正在哽咽著，黑鬼頭又說道：
“要麼你把我的咽喉咬斷吧，這樣我就安心了，這也算是賠償你了。”
“我是不會殺你的。”大狼狗回過頭說。“你走吧，我不想見你了。”
“你即使不殺我，我過一會兒也是要死的，你不如現在就殺死我，讓我死得好受一些吧。”黑鬼頭悲傷地說。
“黑鬼頭，你怎麼說出這種話？”小成子說，“誰殺你啊？難道過一會兒我會殺你嗎？我說過不殺你就不會殺你，你走吧！”
“我不是說你殺我，我之所以是說我會死掉，是因為我的主人鄧老四過一會兒他會把我殺掉。”黑鬼頭流著眼淚說。“你難道不記得了嗎？我們那天打架的時候撞破了大頭菜的雞棚，又把黃花菜的菜園撞爛了，我們那天又把黃油嫂的豬欄撞倒了，我還把黃油嫂兩隻小豬崽踢死了……”
“那又怎麼著？難道為了這些鄧老四就要把你殺掉嗎？”小成子不解地打斷了它的話。
“大頭菜他們要他賠償損失，他說他沒有錢，所以他們就逼他把我宰殺了賣掉……”黑鬼頭望著汩汩的河水說。
“那怎麼成？說到底都是我的過錯，是我叫黑鬼頭去跟你打架的，這怎麼能全怪你的主人鄧老四？”小成子說，“讓我去跟他們說說吧，等我賠償給大頭菜他們吧，我叫鄧老四不要殺你怎麼樣？”
“沒有用的，鄧老四從來都不耕田耙地，他養大我們就是為了把我們殺來賣掉的。”黑鬼頭跟著說，“你也許還不了解鄧老四這個人，他強得很，即使天王老子都說不動他的。他平時就是這樣，他說要殺就不會動搖，我有兩兄妹上個星期就被他宰殺了。當然，他也不是全部為了要賠償大頭菜他們而把我殺掉的，他過一段時間就要宰殺一頭牛，今次就輪到我了。”
“既然這樣，你趕快逃跑吧！”小成子勸它說。
“逃跑？”黑鬼頭搖著頭，茫茫然地說。“我能逃到哪裏去？唉，我們的命就是任人宰殺的啊……”
“笑話，哪裏沒有地方去啊？”小成子說，“你如果你真的想逃走的話，我介紹一個地方給你怎麼樣？”
“其實我也不想就這樣死掉，你說吧，我能逃到哪裏去？”黑鬼頭沉默了一忽兒問道。
小成子正要說出那個安全的去處，雞卵村裏湧出五個村民來。鄧老四走在前麵，他身後的是大頭菜、黃花菜、黃油嫂、以及兩個陌生的男子。鄧老四拿著一把大斧頭，大頭菜拿著一把豬肉刀，黃花菜拿著一隻大麻袋，黃油嫂挑著一對籮筐，一個陌生男子拿著一把削骨刀，另一個拿著一把砍骨刀。顯然，他們是來屠殺黑鬼頭的。他們越走越近了，小成子急忙說：“黑鬼頭，你看鄧老四他們殺你來了，你趕快逃跑吧，你到西江河邊那個‘致富’農場去，我姑媽就在農場裏，到了那裏你就安全了。”
“那‘致富’農場是你姑媽的嗎？”黑鬼頭瞧了一眼鄧老四他們問道。
“我姑媽是股東。”小成子答道，“我叫我姑媽把你買下來，鄧老四就不會殺你了。”
“那你帶我去吧，我真的不想被他們殺掉啊！”黑鬼頭說。
“那好，你跟我來吧！”大狼狗一昂頭往荒灘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