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熊血兒喜得陰雷珠 小仙童初涉人天界(5)(1 / 3)

且談且行,沿途又見了好些美景。遙望長老群仙同了眾仙賓,正由靈嶠仙館一帶全仙府景最清麗之區遊賞,不便迎去。便由中段改道,繞行捷徑,經由前元仙府之後,去至右元仙府。諸葛警我為想暗中點化虞、狄二人,特地引向右元仙府前麵,新入門弟子必須通行的入口之處走進,以便周曆全景。那入口是一條極深險的峽穀,上有“小人天界”四字題額。四人正往裏走,血兒忽接乃師藏靈子傳音相喚,命即前往靈桂仙館相見。血兒料是師父見已久未複命,關心向芳淑的陰雷珠不知到手沒有,喚往相詢,便向三人告辭說:“家師傳音相喚,不知何事,不暇奉陪。”說罷自去。虞、狄二人初進穀口時,見穀徑狹小,全崖隻有數十丈高下,危壁之上滿布羊腸窄徑。內中景物,分別看去雖似奇險,仿佛和人家園林中盆景假山一樣,重巒疊嶂,幽穀危崖,名色雖多,但無一樣不是具體而微,不切實用。心中暗笑:“這類布置,盡管鬼斧神工,窮極工巧,曲折盤旋,形勢生動,無如地勢不廣,共隻數裏方圓,不過比人工布置的假山大些,還不如一座小山。景又大繁,幾步便換。最高最險之處,高遠相隔不過三丈。休說道術之士,便尋常稍習武藝輕功的人,都可隨意攀緣上下。來時曾見一個僬僥小人,如說為他們而設,還差不多。偏說得那等難法,並還是無論何人,入門均非經此不可。即便暗藏五行生克,如八陣圖般布置,可使身入其中的人視蹄涔為滄海,培為山嶽,那也隻能混凡人耳目。以峨眉今日的勢派,那道行法力俱有根底,聞風向往,自行投到的人,以後想必不在少數,這點障眼法兒,決瞞不過。明明可以隨意通行,卻仍要使其由此經曆,豈非兒戲?真要藏有法術禁製,那從未學道,隻根骨特厚,初次入門,連武功都未練過,又萬過不去。既有火宅嚴關和左元十三限為出山行道的試金石,何須畫蛇添足,多此一舉?”二人心思差不多,而虞孝輕視譏笑之念最甚。

正各尋思,諸葛警我見二人自入小人天界,一路觀望,互遞眼色,口角帶笑,知有輕視之意。故意笑道:“家師曾說火宅、十三限,為有法力道力門人而設,尚不為難。獨這小人天界,因為來人初次入門,功力不濟,甚或是個連武功都沒有的文弱幼童,所以不問他本身功力,隻要是根骨深厚的有緣之士,便可通行;否則,任是多大神通,也通不過。即或有了福緣,應是本門弟子,而心意不堅;或是上來看得太容易,不甚誠信者,雖然末了醒悟,仍可脫出,所受苦難卻多。故此頗費一番心力呢。”

虞孝暗忖:“如說峨眉各長老法力,照近來所聞所見,確是高出別派之上。便門下弟子,也無一庸流。至於這小人天界之設,分明想使新進門人加增本門信仰,使不會法術的人容易通過。等那道術之士通過,卻在暗中行法作梗,以示神奇。反正可以推說我二人是外客,不便請試;或是推說師長所設,未到用時,故可通行無阻。我偏給你點破,看你如何說法?”遂故意問道:“少時客去,新進門人便須由此通行。聽道友口氣,令仙師既費心力,想已設備齊全了?”諸葛警我道:“那個自然。”虞孝又道:“怎我等也能附驥遊行,其中並無阻滯?除卻崖穀幽奇,景物險阻,有似人家假山盆景,想見昨晚陶冶丘壑,匠心神工,法力無邊外,並未覺出如何艱難。莫非因有道友引導,方故而不顯?或是外人不堪造就,因而任其通行麼?”

諸葛警我暗笑:“我如不叫你嚐嚐滋味,你也不知本門威力。”便笑答道:“這裏新入門的通行難易,視各人心誌定力如何。至於外人,更是休想妄入一步呢。這裏地勢雖小,一切布置有類人家園林或假山盆景,內中實具無限妙用。如換別位師弟,也不敢引客人遊。隻為小弟不才,入門年久,昨奉師命,忝為門人之長,而這小人天界,便歸小弟掌管,頗知內中門徑。而二位道友此時以外客來遊,入門便走的是應行之路,雖不免沿著兩崖上下的鳥道羊腸,峰崖幽穀,攀緣繞越,多費一點跋涉升降,卻和尋常遊覽一樣,毫無異狀。生人到此,如若心誌堅純,具大定力智慧,也可履險如夷,從容通過。如無人引,或是中道自行退出,誤入歧途,立即被困在內,非到末了醒悟,恐難脫出呢。”

虞孝心終不信,便向狄鳴岐道:“此間如此精微神妙,反正地方不大,時間尚早,我和師兄何不勉為其難,試看配入峨眉門牆否,以博諸葛道友一笑呢?”狄鳴岐聽諸葛警我口氣,也誤作八陣圖之類。這類五行生克、九宮八卦禁製之術,原是昆侖派專長。隻為近日見聞經曆,深知對方法力無邊,神妙莫測,向雖不甚信服,猶存戒心,不敢輕舉妄動。但因虞孝生死至交,知他性強,說了必做,自己不聽,便要獨行,攔勸無用。心想:“對方是主,為人又好,決不至於使客過於難堪。一人勢孤,二人合力,到底好些。”為留少時地步,笑答道:“乘此千載一時,增長見識,自是佳事。但我二人法力淺薄,如真失陷陣內,無法脫出,還在其次;如因時久,誤了盛會,豈不可惜?到時還望諸葛道友格外留情呢。”諸葛警我聽他先打招呼,便答道:“話須言明在先,此間陣法乃家師所設,小弟隻奉命掌管引人入內,略加告誡,一切妙用早經設定,到時隻把門戶開放,任其通行,並不中途行法變幻顛倒,向來不作梗,一切聽之。人陷在內,除卻家師看他不堪造就,親來送他出門,也無法去援引相助,全仗本人心誌定力如何。二位道友到時,必能通過,決不致錯過夜間盛會,卻可斷言。小弟現由應行之路繞出去,至那邊出口相候。此外何途,皆可通行,隻是不易而已。二位道友,能記準小弟所行途徑,也可就此走出,難易全在自己。說起玄妙,實則又無甚奇異呢。”虞孝早已不耐,答說:“既是皆可通行,道友請便,弟等勉為其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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