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的風吹起一地的枯榮,肆虐的卷起塵埃飄散在空中。天色微微有些陰沉,稀薄的日光透過厚厚的雲層,照射到地麵的光已經所剩無幾了,偶爾幾隻寒鴉從天空掠過,伴隨著淒厲的叫聲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所謂的流星宇其實是位於郢城西郊三裏外的一座樓宇。傳說幾十年前一位富可敵國的外地商人到川西做生意,在這裏偶遇一位絕色女子。兩人一見傾心,再見定情。富商原本打算帶女子回到自己的國家,但這女子因難以舍棄故鄉之情,不願前往。富商便擲下巨金在兩人偶遇之處建築了這座三層華廈,此後便長居於此。
這件事情已經無從考證,但這座華美的樓卻是真實存在的。因為這座樓極高,而且處在郊外,人們發現這裏是一個看星星的極佳的地處,因此後來改名為流星宇,正所謂賞流星之閣宇。
夢千秋一身蕭殺的黑衣,臉依然隱藏在銀色的麵具後麵。他走在最前麵,秦黯和夢惜君一左一右伴隨在身邊,身後是腳步遲疑的楊歆瑜。
楊歆瑜臉色很蒼白,神色茫然恍惚,她潔白的雙手緊緊絞在一起撫在胸口,雖然沒有任何枷鎖加注在她纖瘦的身上,她的腳步卻踉蹌難邁,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巨大力量讓她無法向前。
秦黯偶爾會停下腳步回頭看她,待她跟上來才又舉步向前,楊歆瑜的彷徨無助他看在眼中,也急在心中。但目前為止,他不能做任何事情。也許她遵照樓主的計劃去實施保她平安才是最好的辦法吧。將那聲輕歎咽下喉裏,秦黯抬頭看著前方,清晰的三個人影已佇立在流星宇的樓閣上。
樓越風果然守時。
兩邊人馬對峙著,任誰都看得出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戰爭。
樓越風隻帶著樓禦風和貼身侍衛武珞來到流星宇,而夢千秋卻帶了最得力助手秦黯和女兒夢惜君,還有十幾名訓練有素的死士。
流星宇的頂層樓閣很寬敞平坦,但四周的圍欄卻因年代久遠已經不齊全,即使還有稀稀拉拉的小段圍欄也早就不結實了。地麵感受的微風到這十幾米高的地方就顯得強勁得多,眾人的衣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眼睛也有點難以睜開。
樓越風在已看見楊歆瑜被人鉗製在夢千秋的身後。她的臉上滿是惶恐,羸弱的身子在風中顯得有些搖搖欲墜。一個女子經曆這種莫名的牽連,一定是寢食難安、身心備疲吧。若不是因為自己,她根本不會受這些苦楚的。樓越風緊緊看著對麵那張思念許久的臉,滿眼的心疼。他不知不覺捏緊拳頭,恨不能立馬解決掉眼前這群討厭的人,將她抱在心口聊以慰藉。
風卷起他的衣袍,掠過他依然俊秀神朗的臉,肆意飛舞的黑發都讓自己失落許久的心有了著落。楊歆瑜貪婪地看著樓越風,即使知道他隱瞞了自己很在意的事情,即使告訴自己一切已經結束了,即使知道他們在一起隻會彼此折磨,她依然放不下對他的眷戀,依然像缺氧許久的人急切地汲取空氣般想要看見他。他瘦了些,麵色有些憔悴,卻並不影響他的英氣和渾然天成的霸氣。
夢千秋哈哈一笑,朗聲道:“樓賢侄,年輕有為難得還這麼守時啊。”
樓越風將冷峻的目光投向夢千秋,冷冷地回應:“廢話少說,你怎麼樣才肯放人?”
“樓越風,你就隻會顧著這個女人嗎?她有什麼好的?”自一夥人出現在這裏後,樓越風的視線就一直膠在楊歆瑜的身上,對自己連一瞥都沒有過。夢惜君氣憤難擋,用力捏住楊歆瑜的手腕,尖刻地質問著。
“你這女人,在風神堡不敢放肆就跑到這裏來興風作浪,你的狐狸尾巴總算露出來了。從頭到尾我就不相信你是突然良心發現回去看宇兒的,果然如此。”樓越風嗤笑一聲,不屑地說到,眼中是濃濃的厭惡。
“我是想回去當他的娘,可是你有把我當做妻子嗎?你的眼裏隻有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夢惜君捏得更用力,不顧楊歆瑜痛苦的掙紮,一把將她拖出來。看見樓越風眼中的緊張和憤怒,她得意地笑著:“怎麼,心疼了?你喜歡她嘛,我就要讓她嚐嚐擁有你的感情的代價。”
“你放開她,這件事情跟她無關,你不要將她牽扯進來。”樓越風眉峰越擰越緊,對著夢惜君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
“誰說跟她沒關係?沒有她你能乖乖聽話不帶侍衛赴約嗎?樓賢侄,看來這個女人在你心中的分量不輕啊。”夢千秋示意已經漸漸失控的女兒冷靜下來,現在可不是談誰負了誰的時候,他有更精彩的節目即將上演。
“說出你的條件。”眼見夢惜君放開了楊歆瑜,樓越風鬆了一口氣。將注意力重新放在夢千秋的身上,他才是能保楊歆瑜安全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