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擊二十分鍾後,炮火開始延伸,但是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前沿各團、營屬火炮分隊,以及前沿各哨所,也突然以凶猛的火力,以所屬輕重再次主動對越軍前沿進行打擊。
在猛烈的打擊下,開始的時候越軍還有零星的還擊,但沒過多久,就被我軍凶猛的活力所壓製,連招架之功都沒有了。
炮兵活力延伸過後,又再度對越軍前沿各陣地進行轟擊,隨後又延伸,反反複複進行了三四次,才轉入火力護送階段。
在炮兵火力的掩護下,前沿各機動攻擊分隊紛紛向預定目標進行攻擊,他們是最後一批掩護偵察兵的部隊,各偵察分隊在炮兵和機動攻擊部隊的掩護下,乘著夜色的掩護,按照預定路線,像一把把的尖刀,嵌入了越軍境內,越軍的後方,也注定要不太平了。
周海突擊隊的任務,是奇襲越軍戰區內的一所小學,那座小學的一部分被越軍征用,內含一個團級以上規模的指揮部和一個薩格爾反坦克導彈的倉庫。前段時間,越軍小分隊使用薩格爾反坦克導彈攻擊我軍的炮兵觀測所和火力點,效果非常的好,給我軍造成很大的損失,因此摧毀越軍的這個倉庫也成為突擊隊的主要任務之一。
周海突擊隊在炮兵和步兵分隊的掩護下,通過夜間的急行軍,斜插入越軍防禦縱深後方,在天明前按時抵達了預定設伏地點——一個兩山之間的山坳,這裏雜草叢生,視野開闊。他們將在這裏潛伏整個白天,在夜裏對小學校發起攻擊。
吳放歌通過最近的體能惡補,雖然大有長進,可背負著三四十公斤的裝備狂奔一整夜,壓力也真夠大的,好在沒有掉隊,勉強跟上了隊伍。整個任務過程中最危險的部分就是白天一整天的潛伏,一但被發現,在越軍優勢的常規部隊的打擊下,即使小分隊人人能以一當十,也難免覆滅的命運。於是吳放歌想:“要是有衛星定位和直升機機動就好了,如果那樣,當晚就可以發起攻擊,白天危險的潛伏階段完全是可以免除的。”說起來這真是差距啊,早年的美軍入侵越南的戰爭,就由於直升機的大規模運用而被稱為是直升機戰爭,這又過去這麼多年了,我軍的陸航才剛剛組建起步,要說這不是差距,那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話了。
可想歸想,現在就是這條件,裝備上的差距,必須由勇敢的戰士用生命和智慧去填補。而潛伏,是一種戰術,也是考驗意誌力的一種最好的方式,我軍戰史上最為的潛伏英雄非邱少雲莫屬了,而最成功的潛伏戰例是珍寶島戰役中的一次,吃苦耐勞的中國士兵在潛伏戰術上戰勝了蘇聯人,一整夜下來,以耐寒著稱的蘇聯士兵凍死了好幾個,其餘的也手麻腳酥,戰鬥力大打折扣,中國士兵卻創造了冰天雪地的潛伏中,無一傷亡的奇跡,更如同出籠猛虎一樣,在戰鬥中戰勝了蘇聯人。能戰勝一支偉大軍隊的,唯有一支更偉大的軍隊。
這裏雖然不是冰天雪地,卻是以‘綠色地獄’之稱的叢林地帶。螞蟻毒蟲,烈日炎熱,無一不在考驗著勇敢的士兵們,在這種環境下,一天似乎比十年還漫長,別的不說,人有三急,連大小便都不好解決呀。所以當夜幕降臨,夜空中吹過一絲涼風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借著夜色的掩護,士兵們輪流方便了一下,並且小心地掩埋了排泄物和食品袋。
“偵察組。”周海一聲令下,烏鴉帶著兩名偵察兵前出抵近偵查,一切都如同計劃般的完美。
“真是太順利了啊。”吳放歌歎著,心裏卻總是不安穩。
果然,就在一切順利,全隊人員準備躍進至第二潛伏地域的時候,山間的小道上,走來了一個人,背著槍,手裏還拿著不知道從哪裏才來的野花,嘴裏哼著越南民謠,是個年輕人。
烏鴉一擺手,大家全都趴下了,這裏距離小學校還遠的很呢,一但暴露行蹤,就憑小分隊現在的火力,連轉入強攻的資格都沒有。
那個越南年輕人可能是個軍容不整的越南士兵,也可能是個民兵,反正越南人的裝束從來也不怎麼規範。
“這家夥拿著花,是來約會的。”吳放歌悄聲對周海說。
何建在一旁偷笑說:“是啊,他可能是越軍裏的吳放歌。”這個何建,到底是老兵,這個時候還能開出這種玩笑來。
“烏鴉……”周海用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抹,烏鴉當即會意,他抽出了匕首,潛行了過去。
陸昊歎了一口氣,並沒有說話。吳放歌想,這個家夥也許和我的想法一樣吧,覺得這不像戰爭,倒像是謀殺,謀殺一個對未來充滿幸福憧憬的人。到底是讀書人呐,有自己的思想,不單純是戰爭機器的配件。可是現在如果不殺了這個越南情聖,這個人就有可能變成小分隊的災星,因為他畢竟是個越南人,而且是一名士兵,此時此刻此種職業,注定了他們之間的敵對狀態。
這就是戰爭的悖論,也是無奈的選擇。
於是吳放歌自言自語地說:“也好,殺一個比殺兩個好啊。等下那女孩來了,久等不到情人來自然就會走的。”
周海在旁邊聽見了,狠狠瞪了吳放歌一眼說:“用不著你提醒,我像是劊子手嗎?”
烏鴉不愧是最優秀的偵察兵之一,他悄悄地潛到了那個越南情聖的背後,正要一躍而起的時候,又迅速地隱匿了自己身形,因為他看見越南情聖的情人正從山路上款款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