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了一陣子,吳放歌就把這些雜念全都甩出去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學院又頒布了新的政策,他們這期學員,三年學期結束後,不管考試是否合格,都必須離開學院,學院不再為他們辦班了,剩餘的學分必須自學完成,每年自費來學院考試兩次直至修完所有的課程,而且第三學年,大家可以自己找地方實習去,也就是說,他們在學院裏純粹當學生的好日子已經結束了。吳放歌對此並不擔心,實習單位嘛,自然還是回五局去,五局現在是秦主任代局長,那個人雖有些膽小貪婪,但是還是很好相處的,自己其實就是回去上班,也不存在實習不實習的問題,至於學分問題嘛,自己這兩年已經修完了大部分,剩下的在一年內修完沒有問題。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吳放歌這種心態的,一得知這個新政策,大家的想法都不盡相同,又高興的,也有煩惱的,但總的來說,是一副樹倒猢猻散的景象,甚至還有幾個頑皮年輕的家夥開始在學院門口擺地攤賣自己用過的舊貨了,還真把自己當應屆大學畢業生了。不過因為城市在擴建,附近的民工很多,舊的日用品銷路還真不錯。吳放歌有次回宿舍就念叨這事,邱千重聽見了就問:“既然這是個商機,你幹嘛不幹呐。”
吳放歌說:“我啊,我有個打字店,不用掙這些小錢啦。”
邱千重嘟囔著說:“這倒不是什麼小錢啊……”看的出來,他對這件事很感興趣,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做。吳放歌也是一時興起,就去弄了幾條破麻袋,帶著邱千重四處流竄,到處收購學員們不要了的舊日用品,更有些學員急著回家,好多東西簡直就是白送白撿。不幾天就把宿舍給擺滿了。吳放歌就把雜貨裏麵的臉盆、毛巾和拖鞋等都揀出來,按照顏色和新舊分門別類,做成一套一套的,拿打塑料袋套了,到工地附近一套一套的賣給民工,結果生意出了其的好。幾個擺地攤的學哥學弟一看,也懶得自己擺攤吃苦,就幹脆連攤子都轉讓給他們了,結果等大家都從學院走光了的時候,吳放歌和邱千重也很賺了一小筆。
邱千重感慨地說:“放歌,不瞞你說,我以前還是有點鄙視你的,可現在看來我真的是不如你啊。”說著,邱千重把賺來的錢平均分成了兩份。吳放歌其實本來不想要的,但是顧及到邱千重這個人自尊心強,就拿了其中的一份。另外還有些是在賣不掉的散貨,吳放歌就建議做好事直接一三輪車拉到工地附近倒在地上,大奉送了,結果不到半天就搶光了。吳放歌心中暗歎:咱們的民工真苦啊。連別人不想要的舊貨都當是好東西……
吳放歌和邱千重差不多是最後離開學院的兩個人了,可偏偏在火車站又遇到了峨眉山。真是冤孽啊,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峨眉山看邱千重的眼神還是充滿著哀怨和憎恨。邱千重開始還想穩住,後來不行了就老往吳放歌身後躲,可是躲是躲不脫的,因為邱千重和吳放歌不是一趟火車,和峨眉山倒要同路七八個小時。
“保重吧夥計,你雖然很可憐,但也是個可恨的家夥。”吳放歌默念著看著這對冤家上了同一列火車。
吳放歌在自己火車前,又對著三河市區投去了一眼,還有一年,自己的學子生涯就要徹底結束了。想想,還真傷感。
孤零零一個人回到金烏,休息了幾天之後,吳放歌回到了五局,先找秦局長說了實習的事,秦局長笑道:“五局就是你的家啊,你回家這還有啥好說的?”
正合秦局長說著話,外麵有人敲門,何海豹和局裏的另兩個年輕人一臉喜氣地走了進來,見到吳放歌就笑著說:“原來你也在啊,正好,省的我去找你。我就要結婚啦。”說著從提著的塑料袋裏拿出兩張大紅的請柬來,給了秦局長一張,另一張給了吳放歌。
吳放歌一邊說著‘恭喜‘一遍打開請柬,隻見上麵新人的名字是何海豹和……雲柔……
雲柔!
雲柔!
吳放歌差點沒能抑製住自己的感情,雲柔,這不就是自己前世曾經呼喚了無數遍,也詛咒了無數遍的那個名字嗎?該死的命運,原以為今生不會再與你相見,可為什麼你卻偏偏又以這種方式出現呢?
重生!我詛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