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吳啊,你可來了!”湯霞見到吳放歌,起興奮度比朱雨露更甚。
寒暄了幾句之後,湯霞用責怪地語氣對對他說:“你這孩子,出了那麼大的事兒怎麼不跟我說啊,阿姨好歹也是個國家幹部,還怕幫不上你呀。”
原本吳放歌來的時候,屋裏還是有幾個人的,他沒來的時候,湯霞出於禮貌,雖然不願意,倒也和他們能說上幾句話,可他一來,對那幾個人就愛理不理的了,還讓吳放歌坐到她的床邊,就差沒拉著手說話了。那幾個人見插不上話,也就識趣地告辭,不過臨走前看吳放歌的眼神,無不嫉恨有加,這就是這個世界平衡的微妙之處了,從這裏得到了,從那裏就要失去;讓一些人對你有了好感,必然又有一些人要恨你。
和湯霞聊了一會兒,吳放歌借口不耽誤湯霞休息了,就要告辭,湯霞雖然還想留他,但自己畢竟又不是小姑娘了,隻得讓她去。朱雨露送了他出來,吳放歌又叮囑了她幾句才走。路過護士站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喊他:“喲,小吳!”
吳放歌一側頭,看見何海珍從護士站裏麵走了出來,挺熱情地問:“你啥時候回來的?”
吳放歌也笑著回答:“才回來,出去避了幾天難。”
何海珍親昵地打了他一下說:“瞎說什麼呀,都上報了,我的大英雄。”
吳放歌心說這女人可不能小看,這態度和以前簡直是天和地的差別。但嘴上還是客客氣氣地說:“啥英雄啊,擺個談談讓混混砸了,逼的呆不下去,也是沒辦法。”
何海珍說:“你就別謙虛了,早知道你那兩塊軍功章不是白拿的。對了,我今天白班,晚上有空嗎?請你吃飯。”
吳放歌幾乎想一口氣就答應下來,因為探底是相互,主動由何海珍提出來還省了一頓飯錢呢,但是他穩了一下,還是客氣道:“那,那怎麼好意思呢?”
何海珍說:“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當過兵,我弟弟也才退伍回來,你就跟我弟弟一樣嘛。”
既然何海珍這麼說了,吳放歌才答應了,兩人約好了時間地點,才相互道別。
這時已經快到中午了,原本打算再去找阿梅,可是這個時候上門,有蹭飯之嫌,所以就又四處閑逛了一番,然後找個小飯館兒吃了飯,這才慢悠悠地步行去阿梅家。
這次開門的是阿梅的男友潘玉建,兩人之前還沒見過,但彼此聽說過,於是一見麵就相互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潘玉建對吳放歌這個時候來訪有些不滿,就說:“阿梅昨晚在醫院陪床,才吃了睡了。”
吳放歌見他橫著身子擋著門,猜出了他的心思,正要告辭,就聽見阿梅的父親在屋裏說:“是放歌吧,還不快點進來?”
未來的老丈人發話,潘玉建不好再攔著門,而吳放歌也不好立刻告辭了,隻得進來打個招呼。
老頭兒挺熱情的,吳放歌一進來他就問:“吃飯了沒?要不我讓你阿姨給你下碗麵?”
吳放歌忙說吃過了不麻煩了。沒聊了幾句,就看見阿梅披著衣服從裏屋出來了,對著吳放歌不冷不熱地說了句:“回來了?你的被褥我都幫你洗了,有空拿回去。”說完就去了廁所,回來後也沒打招呼就進裏屋了。潘玉建趕緊趁勢跟著溜了進去。
見女兒態度冷淡,完全不像平日提起吳放歌時的那個態度,老頭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就說:“這孩子,昨晚累著了。”
吳放歌一看這地方也不能久留,就趁勢起身告辭,阿梅的父母也覺著吳放歌卻是不適合再待下去,也就不在挽留,雙雙送出門外。
吳放歌走在大街上,自言自語地自嘲著說:“你真的把自己弄的無家可歸了啊。”一邊說,一邊又往菜場走。
到了菜場,找到菜頭,菜頭笑嗬嗬地說:“你現在都成名人了,還想回來搬菜?”
吳放歌也笑著說:“不搬菜就沒飯吃啊。”
菜頭說:“瞎扯,你就要當公安啦,還拿我們尋開心。”
吳放歌說:“我當公安,那我怎麼不知道?沒人告訴我啊。”
菜頭說:“現下大家都這麼說,你就別謙虛啦,不過我和你說,你要是當了公安,可得為老百姓好好做事兒,你看這一嚴打,那些欺行霸市的,手保護費管理費的全沒了影兒,多好啊。你就說,公安局裏人還是那麼多人,怎麼一嚴打這治安就好了呢?平時都幹什麼去了?”
他這一番話沁透著草根的智慧,是啊,早幹什麼去了!吳放歌開始對這位整天衣著髒兮兮的菜頭有點刮目相看了。
和菜頭說好了等安頓下來,在正式分配工作之前繼續在菜場上班之後,吳放歌又和菜頭以及幾個工友聊了一下午天,直到快吃飯的時候才告辭出來,晚上還要赴何海珍的鴻門宴呢。這一天雖然沒做什麼大事,可東奔西跑的也不輕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