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醫院啟示錄(2 / 2)

男友隻是一句氣話,卻一句話驚醒了夢中人,趕緊又找出那天的舊報紙細細的讀了好幾遍,第二天叫上朱雨露去醫院找湯霞幫忙。

既然失去醫院看病人,當然不能空著手,就買了一禮盒鱉精,又買了些水果。原本是打算買香蕉的,但是因為價格的因素臨時改主意又買了椪柑兒,後來的事實證明,沒買香蕉是多麼明知的選擇呀。

雖說知道湯霞入住的醫院,卻不知道在哪個病房,隻有現去問,好在湯霞是王雙區長的老婆,到也不難找。可還沒進門到差點被裏麵衝出來的一個人撞到,那人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就風也似地消失了。

站在病房門口,阿梅先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心一橫,臉上堆滿笑容,推開門對著床上的女人熱情地說:“是湯阿姨嗎?我是放歌的同學,來看看您。”

阿梅這麼做原本是沒什麼把握的,如今忘恩負義的人多了去了,人家又是領導的家屬,還不是說不理你就不理你了?所以阿梅心中早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湯霞態度熱情呢,就把這事兒說了,如果湯霞很冷淡就放下東西走人,絕不自取其辱。結果事態很順利地朝好的一方麵發展,才一提到放歌的名字,湯霞的臉就笑成了一朵花,而且非常的真誠。

“原來是放歌的同學呀,快坐快坐,放歌怎麼沒來呀。”湯霞努力著想從床上撐起身子來,阿梅見狀,趕緊上前伺候著把病床搖起來,枕頭也給放好了。

阿梅她們來的正是時候,湯霞現在正鬱悶著呢。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湯霞被一整箱香蕉砸斷了腿,這個春節注定是要在醫院裏渡過了,雖說入院以,前來探望的人從不間斷,有好多都不認識,個個都熱情的一塌糊塗,惹人厭煩,隻不過作為領導幹部的妻子,應付這些也算是幫助丈夫工作。而丈夫王雙,平日是難得一見,在她傷了腿之後,出現的次數雖然多了些,但還是差強人意,唯一上大學的女兒原本說寒假是不回來的,這次雖然也回來了,可花季女孩,哪裏在醫院待得住?整天四處找舊同學玩,在醫院待的時間反倒不多。所以盡管床前人來人往,湯霞還是覺得寂寞和空虛,她不笨,知道這些人來都不是真正來看她的,不過是看中了丈夫的權勢而已,來探望自己不過是個借機接近丈夫的借口。而湯霞其實也不是個貪得無厭的女人,她隻是想得到和普通病人一樣的待遇——能有個人經常的陪她說說話。剛入院那陣子,有著陽光樣笑容的小夥子吳放歌雖然來的次數不多,但是每次都讓人感到心情愉悅,可是漸漸的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再來了,這讓湯霞感到有些失落,每天她都帶著希望看著門口,聽著每一個由遠自近的腳步聲,但是每一次隨著病房門的打開,就又帶來一次失望,因為每次看見的都是那幾副讓人生厭的麵孔。這些麵孔裏就包括何海珍姐弟和竇偉龍。

說起來何海珍和竇偉龍也都是和吳放歌一起把她送到醫院來的人,何海珍又是醫院的護士,平時也格外的關照她,可湯霞對這兩人就是喜歡不起來,覺得他們其實和那些來探望她的人一樣,都是有所企圖的,遠不及吳放歌那樣的動機單純。最可惡的就是何海珍了,不知道動了什麼心思,把自己目前賦閑在家的弟弟何海豹也叫了來,整天介就在這兒當專職陪護,又聽王雙說,他倆是文化局和副局長的子女,現在跟自己兒子女兒一樣的照顧著,這後麵的企圖一定不小。最可惡的是,不知道誰寫了篇文章發在報紙上,把救人的事居然也算了何海豹一份兒,雖說當時湯霞疼的連死的心都有了,可是誰送她來的,卻也記得真真兒的。她把這件事情跟王雙說了,王雙隻是點點頭‘哦’了一聲,隨後就沒了下文。

何海豹雖說殷勤,但也看得出是個在家裏連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兒,其實也幫不上啥忙,不過這家夥以前據說在部隊文藝班幹過,所以嘴皮子挺溜,就天天得不得的給湯霞講笑話,隻是那些笑話太冷,湯霞的心思又不在這上頭,所以根本笑不出來,她能做的就是時不時的找個借口把這個活寶請出去,好清靜清靜。這天又借口要上廁所,讓何海豹去叫護士來(其實屋裏直線電話和喚鈴都有,可湯霞不想用),何海豹雖說惹人厭煩,但是卻非常聽話,立刻飛奔著去了,出門時就差點撞到阿梅和朱雨露。